“有话就说话,别摇头了。”夜思天见他皱眉道。
成兰亭出声道,“我没有生气。”
“可是我看你明明就是生气的样子,成兰亭我的气还没消呢,你又跟生什么气?”夜思天说,“连累你我也不愿意,要是知道表明身份会被这样,我也就不表明身份了。”
“我生气是因为你说连累我了。”成兰亭说,“其实我很庆幸跟你一起掉了下来,至少你不是一个人。有我陪着你至少不会觉得怕。”
夜思天绝不承认自己会害怕。
“在宫里我生气,是因为你明知我喜欢你还对我说......”
“我忘了。”夜思天解释说。
“什么?”成兰亭问。
夜思天有些不好意思道:“我忘了你......你喜欢我。”
成兰亭瞪视着夜思天,气极:“你说什么?你!你居然!连这个都能忘!”
夜思天见成兰亭这般生气,忙解释道,“其实我不知道你知道我知道你喜欢我,因为你也没跟我说过。最重要的是已经三年过去了,我也没觉得你这么久没见我了还会喜欢我。”
听着夜思天绕口令的话,成兰亭没好气道,“我当然知道你知道我喜欢你,我离开的那年上元节与你相见的时候,你看我的眼神都是愧疚,我就知道你是知道的了。可是,你,你居然敢说忘记我喜欢你这件事?”
见成兰亭说着又要生气,夜思天忙道,“别气别气别气,主要是时间太久了。其实先前你喜欢我,我也没觉得你有多喜欢我,只觉得大概是因为我经常帮你,所以你有些依赖我的那种喜欢。而且这都三年了,所以......”
“就算是三十年了,我喜欢你就还是喜欢你,都不会变。”成兰亭气的脱口而出。
说完后,成兰亭脸上便染上了红晕,他庆幸如今井底光线昏暗,夜思天也看不出他脸上的红晕。
“成兰亭。”夜思天出声。
“恩。”成兰亭应声。
“你还是不要喜欢我的好。”喜欢她也不过是浪费时间浪费感情罢了。
成兰亭的心像是被泼了一盆凉水般,那些不好意思与害羞也都变成了心酸,“我喜欢谁跟你无关。”
听他带着怒气的声音,夜思天叹气没有再说什么。
气氛突然安静了下来,因为井底并不大,是以成兰亭跟夜思天也只能贴着身体坐着靠的极静。两人一不说话,井底里便安静的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成兰亭抬头眯着眼睛透过井口细小的洞看向外面:“也不知道是什么时辰了,不过看样子天应该还没黑。狩猎至少要到傍晚的时候才结束,也只有到那个时候大家才会发现我们两不见。估计出来找我们的时候已经晚上了。”
“井口被堵住了来找我们的人就更难发现我们了。从井口往上叫喊上面的人也不一定听得到,刚才我还试着看能不能爬上去。可是双手刚撑住井壁准备上去这井壁的土就往下面掉,我担心会塌也就不敢再试了。如今看来就算是不塌我们也是没办法上去的。”
封住洞口的石头看着就不小,方才上面的人用了很大的力气才移过来,人从下面往要移开就更难了。
成兰亭安慰道,“不急,等到有人来我们的时候,只要我们能听到叫我们的声音那我们的声音上面的人也能听到的。等听到上面有声音,我们就一声用力的大喊就行了。”
夜思天叹气:“也只能这样了。”她将头枕到成兰亭的肩上,“成兰亭让我靠会,我有些累了。”
“恩。”
夜思天摸了摸肚子,“早知道会掉下来,我今早应该多吃点东西。”
“饿了吗?”成兰亭柔着问。
夜思天点头,“是啊,饿了。早知道不将干粮放在马背上了,若是在身上放着这会也能吃几块了。”
听夜思天这么说,成兰亭忙抬手摸了摸自己胸前的衣袋。
夜思天感觉到他的动作,“在找什么呢?”
“你刚才那么一提醒我想起来我一般随身都会带着火折,只是刚才没有找到,估计是掉下落的时候从衣袋里掉了出来。”成兰亭说着手开始摸索井底的地面。
“不在身上肯定在地上,还是找到吧有火折晚上就不会一片漆黑了。”说着她坐正身子也开始找了起来。
摸索着找了两个,夜思天便摸到了地上的火折子。
“我找到......”
夜思天的话还未说完她的手便被成兰亭的盖住。
成兰亭忙缩回自己的手,“我,我......”
“我找到火折了。”为了避免尴尬,夜思天当什么也没有发生般说。
成兰亭应声,“恩,找到就好。你先收着,等天黑一些你再点,这火折虽不大,但是是我特别制作的能点一夜的。”
“能点一夜?”夜思天握着手里不大的火折,能点一夜算是意外之喜了。
“恩,可以的。”成兰亭说。
夜思天问,“你说是你特别制作的?”
成兰亭回答,“是啊,在边关的地候轮到我站岗时,闲着无聊自己想出来的办法。”
“你还站岗?”夜思天从来没听成兰亭讲过他在边关的事情,这会听他说起来倒是很有兴趣。
“我在的军营里没有人知道我是禁军统领成大将军的儿子,我的身份就是平民百姓。从一开始也只是站岗轮岗的低级兵士,后来才慢慢的往上升的。”成兰亭说着笑道,“说出来你信,我站第一个夜岗的时候是我正正经经的一夜未睡。当时真的是困死我了,我觉得我站着都能睡着,可是刚靠着树什么想睡又被各种蚊虫咬醒了。边关的冬天都有蚊虫,比起夏天的还要厉害,能隔着兵服就将人咬伤。第一个月的时候,我就瘦了一圈,当时一同站岗的人还笑着说我就应该站夜岗,让那些蚊虫将我的一身肥肉都咬了。”
夜思天看着成兰亭:“那一个月一定很难熬吧。”
成兰亭这个点头:“恩,在那之前我以为在军营里就是每天操练那么简单,可是事实证明我真的想多了。我没想到刚刚开始对我来说就已经生不如死了,我被咬的浑身痒痛去找医官拿药,可是医官说这又不是受伤拿什么药,边关不允许这么浪费。我就只能熬着,熬着熬着发烧倒下了。最后医官给了我药帮我医治,好了以后我成为全军营的笑话,一个被蚊虫咬趴下的人,一个没有皇子命却一身娇贵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