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婵媛的大脑空白了至少有五秒钟，姬澄搭在她肩头的手越来越热，她才终于反应过来，扭了下肩膀。

“姬澄，你真的是……”姜婵媛后半句话说不出来，但惊讶之情已经溢于言表。这真是她温柔体贴的皇后吗？该不会是他骗她的吧？

姬澄心里一紧，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坦白身份之后，她也许会因为现在的他，改变对原来的他的看法。

但是……他想起表哥的话。

“你要是想让她一直以为你是那个端庄大度的皇后，就得把自己活成一个牌坊。还不如把以前的自己也都打碎，她越是不了解你，就越是想了解你，万一感情就来了呢？”

帝王多疑，当发现熟悉的事物超出她掌控之时，她一定会想让事物重新回到她能操控的轨道上。

他不能缩回那个安全的壳子里，陪她演什么琴瑟和鸣的假戏了。

他要让自己摆脱她的控制，然后拽她陪他一起失控。

“陛下要废后吗？”他退后一步，靠着旁边的桌子，身体舒展，看起来毫无攻击性。

姜婵媛垂眼，细思半晌，笑了。“皇后不是一直在捍卫自己的地位吗？从祁子衿，到金澜，背后似乎都有你的一臂之力啊。”

“即使我不出手，陛下就会觉得他们适合你吗？”

“他们和你不一样，阿澄，他们不过是……”

姬澄打断了姜婵媛的渣女发言。“你不用这么想，我不需要被你在心里供起来，当初是你想娶我，陛下，我不是世家或者先帝塞给你的钉子，你不能只把我看成一种责任。”

姜婵媛有些动容，但还是坚持道：“你就是我的责任，阿澄。无论怎样，是姜氏对不起妘氏，殉葬制古已废除，太傅承受了无妄之灾。我不能再让你有任何危险。”

“所以呢，陛下，我就只是……”

上课铃声使这段对话被迫中止，姜婵媛叹了口气。“中午一起吃饭，好好聊吧。”

然而中午吃饭他们却没能继续之前的话题，两个人屁股还没坐热乎，苟双拉了班上另一个男生过来拼桌。

“你们没看到老罗在那边晃悠抓早恋吗？还好我来得及时，咱这桌肯定没人注意，不用谢我，澄哥。”

姬澄皮笑肉不笑。“我真是多谢你。”

而姜婵媛看着自己周围的三个男生，开玩笑道：“万一是我三宫六院，一次谈好几个呢？”

苟双：“哈哈哈你当你皇上吗还三宫六院？”

女皇陛下笑而不语，决定不和这个刁民一般见识。

一场午餐变成了男生们交流看体育比赛心得的讨论会，姜婵媛听不懂也插不进话，把排骨啃得干干净净，骨头整整齐齐地码在一起，正对着苟双。

吃完饭，苟双要拉姬澄打球，还问姜婵媛来不来，姜婵媛评估了一下自己的身体状况，觉得她要是在失眠两天的情况下再活蹦乱跳，大概能直接为运动献身。

于是她拒绝了苟双，给姬澄使个眼色，结果姬澄并没有领会她的意图，打篮球去了。

姜婵媛今天第二次产生了无力感，她喜欢速战速决，有什么棘手的政务都马上处理干净，绝对不过夜。但是姬澄偏偏不给她一下子说清楚的机会。

明明以前都很好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