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了脚腕,检查时大抵是要脱鞋的,沈云归不好进去,干脆留了小厮在里面,与迎秋守在屋外。
不久大夫出来,说法跟徐年的差不多。
沈云归进去时,他应该是已经好的差不多,正在随意转着脚踝,见她进来,冲她一笑:“我就说没事吧。”
沈云归靠在门边,看了看他的左脚,好笑道:“不是说自己好歹是个将门子,怎么下个马也能把脚崴了?”
徐年笑了笑,摸了摸鼻头:“我这不是……不是因为昨晚挨了几棍吗。”
沈云归挑眉,她从小不算皮,但也不能说文静,闯过的祸也不多不少,她父亲母亲对她,从小到大都没实施过这种棍棒教育,连她哥,从小就是个冰块一般的性子,也没受过这样的事。
不过沈有木倒是有过,她从亲眼看见她二叔不顾文人风雅,捏着根拇指粗的棍子追着沈有木满府跑。
想起平日里徐年的性子,沈云归轻笑一声:“打腿啊?”
不然怎么解释他昨日挨打,今日崴脚的事?
徐年“啊”了一声,苦着一张脸点头,心虚地眨了眨眼,又低头轻声嘀咕:“可不止是腿。”
反正接近沈云归这事儿也是家里要他干的,这锅也合该他们背。
沈云归明显听见了,啧啧两声,不解道:“我之前告诉你了,若是不能来,通知一声即刻,何必带着伤来?”
“郡主邀约,那哪能推辞呢不是?”徐年咧着嘴笑,左脚点了点地,“何况我若是不来,可不就没有这一匹好马了。”
沈云归好笑又好气:“哪天送不是送?”
“我今日派去徐府的人,通知你出门时,你家里也没拦一拦?你幸亏是下马时摔了,若是跑马时不慎摔下去,可就不是小事了。徐家可就你这么一个宝贝公子,他们就不拦一拦?你也不想想出事的后果?”
她一通话说完,叫人听不出来是生气还是调侃,徐年眯了眯眼,道:“你在关心我吗?”
角落里还没出去的小厮一动不敢动。
沈云归当即翻了个白眼。
徐年轻咳两声,再动了动脚踝,一边使力,一边随口答道:“我祖父说了,我受罚是我自己惹的祸,岂能因此误了与别人的约定?”
“你祖父?”沈云归仔细想了想,终于在脑子里回想起一位面容严肃的老人来。
徐老的名头她倒是听过,她偶尔能在她爹嘴里听到这个人的事。
不过这话,她怎么觉得莫名别扭,但又不知从哪里反驳。
不等沈云归细问,徐年已经起身,挪着步子朝她走来:“其实也不关他的事,主要是我太想见着郡主,自收到邀约时便心神激荡,所以——”
他话音一顿,眼见着沈云归眼睛微眯,就要发怒,连忙弯腰捂着脚道:“诶诶诶,我这可都是为了陪郡主跑马才摔的,昨天被打的那几棍还没好呢,又从马背上摔下来,我现在哪哪儿都疼,郡主你不会还要凶我吧?你都不知道心疼人吗?”
“你……”
沈云归额头青筋隐隐跳动。
小厮瑟瑟发抖,一抬眸,对上沈云归咬牙看过来的视线:“你出去。”
他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