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卿酒酒走远,云斑原先那般玩世不恭的眼神就消失了,取代的便是同富察荣保一样,深沉,老谋深算。
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茶香,好一会才开口问:“不错,你确实得了个会做生意的好苗子,只不过还是太年轻了一些,听闻她那个弟弟也是个可用之才?”
富察荣保也恢复了正色,两个男人一个正气,一个不羁,一个正襟危坐,一个歪歪斜斜,不成体统。
“那是自然,她那个弟弟可比有敏有出息。哼,有敏那小子好在近日也努力了一些,否则他老子我就只能打断他的腿,以敬列祖列宗了。”富察荣保感到头疼,如今说起他们富察家,大部分人都只会想到顾清,富察有敏那小子……还是逊色了一些。
“这有什么,自家孩子,你忍心啊?总之来日朝廷之上,别忘了多帮衬我家老头子。至于我这,你帮着铺平前路就成。”云斑抬起一只脚架到一旁的木架子上去,朝富察荣保挑眉。
富察荣保嫌弃极了,指着他就道:“瞧瞧你!你这是什么姿势?好在孩子们都不在,万一教坏他们,我就将你轰出去!你的前路平得很,我的前路还愁着呢。”
云斑打开自己的折扇横在面前,笑意盈盈:“这有什么?有钱能使鬼推磨,有我在,你还怕没钱吗?”
两个人深深对视一眼,没有多言,以茶代酒,一饮而尽。
南院。
卿酒酒回来时,三个少年郎正在温书。
顾清坐中间,腰板挺得直,手里的笔也拿得稳,富察有敏在一只脚撑死,另一只手托腮,看上去一点都不像富察家的孩子。
王同天的身上却有几分顾清的影子在,差点让卿酒酒看走神了。
没想到多日前,他们家还跟富察家要死要活的,如今居然也能心平气和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富察有敏这几日在南院进修,可算是将他的某些臭毛病给改掉了,为此富察有敏高兴不已呢。
“阿姊回来了,快快快,你们都出去,不许打扰我跟阿姊!”
顾清速速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将他们二人都轰了出去。
王同天一声不吭,富察有敏怨怪连天。
卿酒酒坐下,不理解顾清为何这样做,问:“这是怎么了?非得将他们轰出去,你是我弟弟,他们也同样是我的弟弟啊。”
“这怎么能一样呢?阿姊你快看,我新写的,这是夫子今日抽的题目,你瞧瞧?”顾清欣喜将卷子拿出来。
卿酒酒打趣瞅他一眼,将目光落在卷子上,称赞起来:“文章写得不错,有理有据,就是这个题目……立嫡立长,会不会太尖锐了?这不是上头正在吵得不可开交的问题吗?”
这明面上的政治问题,像他们的平民还是少掺和的好。
顾清也觉得是尖锐了一些,将文章小心翼翼收起来,“那可不是?可是夫子说了,咱们在屋子里头随便讨论一下变成了,出去外头不可胡言乱语。”
卿酒酒点头,这才像样。
“还有,平时用功呢也要记得好好用膳,你看,桌上的糕点你们一块都没吃。”卿酒酒蹙眉,当真是浪费了。
“阿姊,这你就不懂了吧?吃东西容易耽误时间啊。”顾清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