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卿酒酒疑惑发问。
“我……我叫林怜儿,是,是顾清大人的丫鬟……”林怜儿声音微弱却极好听,卿酒酒在现代听过类似的声音,这种声音有个专有名词,叫萝莉音。
“说来话长,进了屋我同你慢慢解释。”顾清说罢,又转头对林怜儿说:“怜儿,你先随田家夫妇下去收拾吧,晚点来厅里一块吃饭可好?”连声音都放缓了许多。
卿酒酒看了眼林怜儿,心里几丝不舒适,瞪了顾清一眼,自己进了屋子。
顾清忙追上:“阿姊,这是怎么了阿姊!”
“……我今儿回家的路上,正巧遇见怜儿跪在路边卖身葬父,她家老父亲原是帮忙造船的,几日前被倒下的木材砸死了。此事我也知道,当时已经拨了不少银两给她家,谁知她那母亲竟然拿了所有的银子跑了,连给林家父亲下葬的都没留下,怜儿是在没法,才出来卖身葬父。”
“道理我都懂,怎么才认识几个时辰的女子,阿弟就唤起名字来了?怜儿怜儿的,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是我新的弟媳呢。”卿酒酒没有意识到自己语气中的酸味,只是心中无名火起,明知道顾清多半是善心大发并无他意,但她就是耐不住自己的火气。
顾清倒是意识到了卿酒酒的反常,一时不知开心好还是着急好,忙解释道:
“那,那是因为她说大家都叫她怜儿,无人叫她林姑娘,这乡间若称呼姑娘,就太过生分了……”
卿酒酒不信这套说辞,但也感觉到了自己的不对劲,便不再作声。
“好阿姊,莫不是吃醋了?我允了她明日去安排她爹下葬之事,见今日下了雪,天色又晚了才将她带回来,明日就找个地方将她安置好,阿姊看如何?”
“怜儿都说了是顾清大人的丫鬟,顾清大人这一举岂不伤了怜儿的心?”卿酒酒本想稳住情绪同顾清交谈,话一出口却尽是阴阳怪气。
顾清着急道:“不是这样的,阿姊,我才不需要什么丫鬟……”
“顾大人切不可这样说!”嗲里嗲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断了顾清的话。林怜儿此时已梳洗好,田家娘子的旧衣裳穿在她身上仍过大,越发显得她娇小可爱,只听见她带着哭腔小声说道,“顾大人帮怜儿葬父,那怜儿就是顾大人的人了,为了顾大人,怜儿什么都愿意做,希望顾大人不要抛弃怜儿。”语毕,竟啜泣起来了。
卿酒酒只觉得心头火起,上一次这么生气还是卿慕裳绿茶病犯的时候,不会吧,顾清不会吃这一套吧?瞧瞧这姿态,瞧瞧这话,这不明摆着要赖上顾清这块英俊潇洒的大肥肉?
人家黏就黏吧,顾清这孩子心里肯定知道如何处理。那么自己又是为何发这么大的火气?
卿酒酒突然意识到自己的不妥。仿佛不愿接受这一结果,卿酒酒起身向外快步走去。
顾清还未说话,便见卿酒酒甩袖而去,急忙追了上去。站在门口的林怜儿进门也不是,追上去也不是,一时停了哭泣不知如何是好。
雪还未停,柳絮般淅淅沥沥落下,覆盖在她和顾清共同生活了几个月的小院。冷风刮过卿酒酒麻木的脸颊,她用双手捂住,轻轻呵了一口气,看着白雾在自己的眼前消散。
自从打算扶贫开始,卿酒酒就鲜少有这样空闲的时候体会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中只有两件事,一是把顾清照顾好,二是致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