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幻想的美好永远不可能真实存在。
“公子。”
白夜从旁边绕到白泽漆身旁,低声唤他。
“我出去一下。”白泽漆扶着腿站起身,白夜掺着他慢慢走了出去。
两人走到没人的凉亭内,白夜离开片刻很快又去而复返,回来后递给白泽漆一碗黑乎乎的散发着浓重苦味的中药。
温度刚好,白泽漆端过来,皱着眉一口喝下。
浓烈的苦臭味差点让他吐出来,白夜立刻将准备好的蜜饯塞进白泽漆的嘴里。
酸甜味儿压下苦味,总算让他缓了过来。
“这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还需你偷偷躲起来喝?若是生病了就回去,不要给人添麻烦。”
一听这阴阳怪气的调,白泽漆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他那二妹妹。
他这几天本就不舒服,才懒得同白音多费口舌,闭上眼睛权当没听到。
白夜见状回了一句:“二小姐,公子只是偶感风寒,不想让人担心,所以才没有告诉你们。”
白音:“若真不想让人担心,就该量力而行而不是逞强。”
白泽漆嫌她烦。
“啰嗦。怎么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的,你竟关心起我了?”
“……”
难得的,白音竟没有反驳。
“拿了药就好好吃,回头再让府里的先生瞧瞧,别给人平添麻烦……如今母亲不知所踪,御北又正处危难之际,从前的事我真心向你道歉,不求你原谅只希望以后我们能和平相处。”
从前她总把将军府那一亩三分地看的太重,她爹排挤白泽漆她也选择视而不见,以为铲除了这个威胁她们一家人才能过上安稳日子。
直到今时今日,御北动荡。
她才想明白,攻城容易守城难。
没有那个能力,即便她以后继承了城主之位,也守不住。
难怪母亲总是训斥她,让她眼界放长远些,她还以为是母亲看不上她。
如今想来,却是恨铁不成钢。
白泽漆终于睁开眼睛,平静地正视她。他自问自己从未主动伤害过他们,他嫌麻烦,从始至终都是她爹在上蹿下跳。
说什么和平相处在他看来,仿佛是一个笑话。
“想要和平相处还不容易,把你爹管好不就成了?你的道歉我收到了,现在你可以走了吗?”
并不是所有的对不起都能换了一句没关系。
白泽漆早已过了听到对不起就会说没关系的年纪。
她们的歉意对他来说,可以说是无关紧要。
家人这一角色,已经迎来了最适合它的人选。
等她回来,我们就搬出去。
白泽漆的手轻轻搭在腹部,似乎想到什么,眼底都泛着柔光。
白音被他这份不在意弄得有些不是滋味,但她也知道不是一句轻飘飘的道歉就能让白泽漆原谅的。
他说的对,没什么比行动更能说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