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只怪她当初不够狠心,不够绝情,若是下定决心离开,是否便不会有今日这般结局?
怪只怪她当初轻信夜玉,原以为帮他做事,他便真能为她留一方净土可随她无拘无束!不曾想,他竟也是为了那狐族妖女不惜背信弃义!当初那相柳神君言之凿凿,还以为他当真心悦那北海蛟王,如今看来,不过也是鸟尽弓藏,她们皆输给了那狐族妖女。
她在这天牢饱受折磨,想必那在外面的北海蛟王也不大好过--狐族又岂会容下她这祸患!
可那北海蛟王倒还有北海可回,那她呢?这三界六道又有何处是她的容身之所?
更加可悲的是,如今的她连自救都无能为力!
狐族那得志的小妖、小仙又奉白丘神君之命前来天牢,隔壁又传来珑玥公主那撕心裂肺的惨叫之声,何止是那被关押在此的帝、后党羽、便是那看守天牢的十二位神将也为狐族私刑天牢内的罪仙之举而感到腹诽心谤并付之一叹。
陛下因魔神一战而耗尽灵力,昏迷数日后醒来便对狐族的那位花瑶仙女言听计从。
当初几位真君也因着狐族私刑罪仙之事前去禀明过陛下,然,似乎凡事只要花瑶仙女前去陛下那儿哭诉几句,大事也成了不足挂齿的小事,而小事便会被那涂山姥姥--如今的白丘神君给一手遮过。
如今的天界乃是狐族当道,无论陛下是否知晓,总归已是乌烟瘴气,狐臭横流,狐族一时风头无二,谁敢去招惹狐族,铁定讨不到好果子吃的!因而,诸位仙神皆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得过且过罢了!
被铁链锁住的夭刑将军对此也不免握紧了拳头,然,成王败寇他却只能认命。不过,他且先瞧着,总有一日,这新帝也会赴先帝后尘,因着这狐族被推下帝位被取而代之!
因着粟罂神女历劫失败而魂飞魄散,花瑶将自己哭晕在暗夜宫,夜玉召了白丘神君前去暗夜宫安慰,自个儿倒是烦闷焦急地去了九霄宫,完全忽视了暗夜宫的狐族小婢前来禀报的红螺与麋兽偷溜离开天界之事。
那时在百花楼内所见之天道异象,他的眼前不知为何却闪现她的身影,青纱带血,蓝眸散发,嗜血肃杀...心好像被什么刺了一下不受控制地再次酸痛起来,那患得患失的他令他无比的熟悉!
若非看到一旁哭得撕心裂肺的花瑶,他不得已刻意地将那些情绪压抑,他想,他是想去寻她的...如此想法一旦萌生,连他自己也为之震惊!
直到离开暗夜宫,他竟越发的焦急不已、坐立不安,他急切的想要知晓他走后,客栈那边是否一切顺遂,是否...
只是,当禄存星君与带着镇魂灯的寒江急急地回来向他复命,寒江似是要故意气他一般,连禄存星君那挤眉弄眼的暗示也故作不见,冷着脸便将他们所见所闻事无巨细一字不差的禀于他。
血染青纱,以命封印!
夜玉正欲吩咐什么,却见白丘扶着花瑶急急的闯入。
一见花瑶,那些情绪似乎再一次地被强行压制。
白丘神君不过三言两语,竟让他对曜兮生出嫌隙,使他从对那玄冥神女的担忧转换为要早些为曜兮与那狐族花吟仙女赐婚!
“王~上~!”正为王上擦拭汗珠的织伊见到王上突然醒来,激动欣喜中便被王上扼住脖颈。
“清儿!”不眠不休守在清水身边的北仓终于熬不住的打了会儿盹,不曾想一睁眼便见到那青纱飘乱、散发飞舞,周身环绕诡异蓝光扼住织伊脖颈的清水,他曾以毕生修为炼化的妖魔气息终究还是又回来了。
若非他这一声呼唤,织伊怕已是魂飞魄散。
听到北仓呼唤的清水微微一怔,又看到织伊发髻间的那支波光粼粼的七彩蛟钗,蓝眸微动终究缓缓的松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