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便已然有人在那供词之中提及了安平侯府,如此,鱼儿都上钩了,他也是时候进宫,向父皇重新请一道圣令了。
笑够了的墨书锦神色幽幽,他抬手抓伤案边那一小摞备好多时的侯府罪证,将之胡乱往怀中一揣,晃悠悠哼着调子,一路进宫去也。
当俞德庸带着帝王口谕、领着上百号皇城禁军赶到了安平侯府时,廖祯正在侯府的暖阁之内,与祝升观景品茶。
彼时两人刚说完朝中近来的种种异象,正欲讨论讨论墨书锦此番的诸多行径,究竟是运气好的误打误撞,还是暗中盘算出来的蓄谋已久,便见府中小厮匆匆跑至了二人面前。
“相爷,老爷,陛下身边的俞公公来了,还带了百十来名皇城禁军。”那小厮低眉敛目,他嘴皮抖了个飞快,面上满是压不住的焦急之色,看着像是受到了好大的惊吓。
“俞公公说,他此次是来向老爷您传一道圣上口谕的——老爷,您赶快出去看看吧!”
祝升见状,不由得转头与廖祯对视了一眼,继而假咳一声,清了清喉咙:“哦?俞公公来了,还说是替陛下传口谕。”
“那他有没有说,陛下这回传下来的,是道什么样的口谕?”
“没,俞公公说陛下说了,那口谕只能由您来接,所以丁点风声都不肯透露给奴才。”小厮摇头,余光见祝升作势便要起身,连忙取过架子上挂着的裘皮斗篷,躬身将之递去了他手中。
“但奴才瞧那些禁军兵老爷们手里个个都拿着长枪大戟,猜料许不是什么好事。”
“这样。”接了斗篷的祝升低眸沉吟,沉寂少顷后挥手屏退了那抖了腿的小厮,“成,我清楚了,本侯这就去前头接旨,你且下去罢。”
“喏。”小厮应声行礼,礼毕忙不迭退出了暖阁。
整理好衣装的安平侯临出门前,回头瞅了瞅那稳坐原处、丝毫不见动弹的廖祯,眉头禁不住挑了又挑:“老廖,你说,陛下这时间派俞德庸那个阉人过来,能是为了什么?”
“眼下六殿下正彻查着靖阳伯府的旧案,陛下他这时间派人过来,还能是为了什么?”廖祯垂眉呷了口茶水,兀自一派镇定从容。
“左不过是有那嘴上不知道把门的,不慎把你抖出去了,他借此禁你的足,或是想将你押进宫中问话呗。”
“但这原也不是什么大事,左右湛世嵘那老家伙已经死得透透的了,湛明轩一个半大孩子也不足为惧。”
“等着回头进了宫、上了朝,皇上若问起来,你只管说自己是为人蒙骗,听信了他人谗言就是。”廖祯晃头说了个轻描淡写,顺势撂了手中杯盏。
撂盏后他却等了许久都不曾听见祝升离去的响动,忍不住皱着眉头抬了脑袋,这才发现那人仍留在原处。
“……你怎么还在这??”廖祯的眼皮一跳,脑中忽的闪过一线灵光,额角亦跟着蹦上了青筋。
“……老祝,你这不会是不敢出门接旨,要让我陪着吧?”
??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烦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