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此番我在明面上并未插手过此事,朝中大多数人亦不清楚我的底细,我若在此时贸然出面、认下这口黑锅,便势必要在众人面前暴露一番底牌。”
“如此一来,便极易使原本已简单明了的脉络节外生枝,风险太大。”
“二来,六哥你眼下已经是惹到安平侯府了,不管有没有祝承煦的这口锅,祝升都定不会轻放了你。”
“若那一脉人的目光单单锁在了你身上,我大可以替你多请上几个沉稳靠谱些的暗卫,但若这回我也被他们盯上了……”
墨君漓勾唇,佯做无奈地耸了肩,说起胡话全然不打草稿:“那六哥,届时小弟我自顾尚且不暇,可就真没功夫再管你了。”
“所以,六哥你看这事……”少年压着嗓子循循善诱,墨书锦闻此垂眸思索了良久,依然坚定不移地摇了头:“不,我不干!”
一旁看了半天戏的墨景耀见状一懵:“为什么?”
“因为你们都是大皮燕子(大骗子)咦哈哈哈——”被人锁了个结结实实的墨书锦陡然又发了癫,“呵忒!我看透了,你们就是在忽悠我!”
“你们当我真傻呀?不背祝承煦的这口锅,那倒霉催的安平侯看我再不顺眼,至多也就是偷摸给我使两个绊子、让我不舒服上几天。”
“但若我背了这口锅……诶嘿,那就是杀孙之仇!”
“杀孙之仇,不共戴天,这锅背了他们才真要弄死我——大骗子,我不干!打死我都不干!”墨书锦疯狂叫嚣。
云璟帝看他那神似某不可明说病症当场发作了的样子,忍不住满目复杂之意的皱巴了一张老脸。
“……锦儿,你确定你真要拒绝?”墨景耀抖眉,神情真挚不已,“你要不要先冷静冷静,朕再给你个机会,你好好想想?”
“不必了父皇,儿臣确定一定以及肯定——”锦衣青年大力晃头,继而仰着脖子嗷了个豪气干云,“我!不!干!!”
“哎……那好吧。”云璟帝听罢,无不可惜地怅然一叹,“锦儿,朕这可是当真给过你机会了,等下你莫要叫唤。”
墨书锦闻言忽的毛骨悚然:“……父皇,您这又要干嘛?”
“你马上就知道了。”墨景耀冲着他温和一笑,扭头望向了屏风之后,扯了嗓子开嚎,“妙竹啊,这孩子朕管不住了,你赶紧出来瞅瞅——”
妙、妙竹?
猝不及防听到了自家老娘闺名的墨书锦膝盖一软,险些当场扑了地,墨君漓见此适时松了手,锦衣青年微怔了一瞬,随即连滚带爬地扑向了窗台——
“听说,有人不太听话?”女人藏笑的声线伴着铁鞭碰撞之声乍响屋内,指尖刚抠上窗缝的墨书锦闻声两腿一抖,这下是真给跪了。
“母、母妃……嘿嘿……”委了地的青年呲牙傻笑,屁|股不住地向后挪去。
步出内间的李妙竹摆弄着掌中的九节铁鞭美眸微吊,嗓音中尽是一派漫不经心:“都说了孩子大了不听话,打一顿就好了嘛。”
“——所以,陛下,今儿您想让臣妾给锦儿揍个几分死?”
墨景耀闻此一懵。
“三……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