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恒裕面色淡淡,无悲无喜,他没有换鞋,直接走向客厅,在秦老爷子侧面的单人沙发上坐下。
茶几下有备用香烟,他拿起来抽出一支点燃,默默抽了起来。
白俊德感觉站在旁边很多余,自觉地拿着手里的西服去了换洗间,诺大的客厅只剩下父子两。
秦昊天端起茶杯,又放下,凝眉道:“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怨气。”
都说时间是治愈伤痕的良药,纯属屁话,秦恒裕心口的伤,几十年来都没能治愈,甚至随着时间的沉淀,伤口越来越深。
这就是秦家的种,一根筋走到底。
秦恒裕两指夹着香烟对着烟灰缸弹了弹,语气不冷不热地说:“今天下午董事会决定将南岸水乡造价二十亿的工程项目交给付承恩。”
这句话间接表达了他对秦老爷子被付家救下一事的重视程度,对于他来说,钱是表达重视程度的唯一指标。
与秦昊天谈话,他只想谈公事,因为私事谈到最后没有一件事能谈拢,没有一场结局完美,最后都是以双方不开心收场。
看着秦恒裕淡漠的态度,秦昊天内心又急又气,但很快稳住了情绪。
他对秦恒裕间接感恩付家,并不在意,只在意如何化解与儿子这么多年的积怨。
“我告诉你一件事,或许会减轻你对我的怨恨。”秦老爷子说话的态度卑微了不少。在儿子面前,他像是个罪人一样说话。
秦恒裕用力将烟头按灭在烟灰缸,起身没有给秦昊天说话的机会,“我累了。”
说完他走向楼梯口,留了一个落寞的身影给老父亲。
秦恒裕对任何事都不感兴趣。这两年集团公司的事慢慢脱手给秦子墨,再过两年,他可以彻底退出商界,安养晚年。
秦昊天皱着眉头,嘴角动个不停,却一个字都没说出。直到儿子的身影消失,他才叹了一口气缓缓起身背手朝卧房走去。
白俊德走过来安慰老爷子,这样的冷漠场景,他已经看了二十多年,早就习惯了的。
“您不必担忧,虽然今晚先生并没有表现出多少喜悦,但是他能留下来过夜,证明对您回家这件事还是高兴的,再说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他也该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