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赵老二的媳妇那命是保不住了!”
“这不是瞎胡闹么,让一个才四五岁的小丫头给流产的妇人扎针,你们不知道,那血呀……把床都染红完了!”
她就这么一路宣扬着出了下山村,必须宣扬啊,不然大家伙儿以为她没能耐救人咋整?
下山村的人听见了她的话也吓得不行,纷纷跑去赵家看热闹。
当然,也只是看热闹,没谁敢管老赵家的闲事,便是嘀咕也只敢偷偷摸摸地三五颗脑袋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赵家宗族的人也来了,不过也不敢像以前那么鲁莽,六老太爷就叮嘱几个老妇,让她们进屋问问去,但也只是问问,不许指手画脚!
以前他们不相信老太太的事儿还少么?
哪一回没被打脸?
打脸都打出了心理阴影,以至于这次面儿上瞧着这么不靠谱的事情,他们也不敢瞎嚷嚷,瞎替老太太做决定。
咳咳……
他们也作不了老太太的主。
三丫跑出去之后就躲在柴火堆儿后头,吓得瑟瑟发抖,她娘满腚血的样子太可怕了。
后来听见稳婆在路边儿跟人叨叨,知道她娘可能会死,心里第一个冒出来的情绪就是高兴,又想到是赵香柚瞎作害死她娘的,她就狂喜不已。
想了想撒丫子就往外村跑,她要去找她姥姥姥爷!
三丫跑到瓦堆村外家的时候差点儿没断气,红着脸扶着墙大口大口地呼吸。
“三丫咋来了?”
“这丫头咋跑成这样?赶紧进屋喝点儿水!”院儿里有人听见动静,就出门来瞧,瞧见她之后就忙将她往院儿里拉。
“大……大舅母……”三丫喘着粗气跟陈大顺媳妇打招呼,然后就瞧见了她姥姥从屋里出来。“姥姥,不好了,我娘……我娘要让赵香柚给害死了!”
“啊?”杨氏一下子就懵了,她上前抓住三丫的手:“你说啥?你再说一遍?”
三丫哭道:“我娘……我娘摔了一跤把孩子摔没了,血止不住。”
“我阿奶让六丫给娘扎针!”
“姥姥,她虽然跟古郎中学了些日子,可她还不满五岁呀!”
“她咋可能会给人治病?便是镇上的大夫都不一定会给人扎针,她给我娘扎……连稳婆都说会要了我娘的命!”
“姥姥……我阿奶是不是嫌弃我娘,想给我爹换个新媳妇?”
“呜呜呜……我不想娘死,姥姥……”
三丫痛哭流涕,她其实并不是演技好,而是想着自己个儿这么些年在家受的委屈,一下子就哭出来了。
况且她觉得她没说瞎话,她阿奶就是嫌弃她娘,说了好几次要给她爹换个媳妇。
杨氏一听这些话还得了,忙让大儿媳妇去田里把男人们都找回来。
等陈家的几个男人扛着锄头回来了之后,三丫就在杨氏的示意下把事情又说了一遍。
陈大狗把锄头一放就往外走:“我去找村长去,咱们村的闺女可不能让他们下山村的人那样糟践!”
“老大老二,你们去一趟族长家!”
“这是欺负我们老陈家没人还是咋的?”
三丫老陈家的人这般心里暗自窃笑,她怕自己个儿表情不对被看出来,遂埋着头抽泣,她被陈氏扯得散掉的头发正好遮住了她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