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老太太是个过日子仔细的人,如今便是家里已经有了泼天的富贵,她也不搞勋贵们的那一套排场。
家里是个主子腚后头都跟一长串的下人……这败家程度在她老人家眼中得糟天打雷劈!
在她老人家意识里,下人得有,但是够用就行了。
真没必要一个院儿就安置好十好几个下人。
温泉庄子更是,有狼崽子们当守卫,温泉庄子就两个门房加两个洒扫的婆子便完事儿了。
平日里门房一个人守门,另外一个也跟婆子们一起干活儿,把庄子的卫生打扫了、华花草草修剪一下,伺候一下园子里的蔬菜果木……一天干不完,就分地方,今天干这个活儿,明天干那个活儿。
人少,庄子里还是弄得干干净净整整洁洁。
怀远侯夫人能下地之后,见赵香柚跟秦少安都要干活儿,并且赵香柚还要照顾她,她就有点不好意思,但凡能自己做的事儿,只要不累人,她也不麻烦别人。
住在赵家的温泉庄子,穿着赵香柚给准备的细棉布衣服,头发就简单地挽成一个发髻,也不作钗环……
这样的日子竟让她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轻松。
更快乐的是看两个少年人日常互动,少年瞧着一脸的冰冷,可是对少女却是处处体贴。
两个人每天早上都要一起练功,然后会一起念书,一起干活儿。
虽然有时候男孩子对女孩子有点严厉,可严厉下掩藏着的却是浓郁得化不开的情愫。
这种情愫不能说是男女之情,可也不是纯粹的亲情。
喔,别看小丫头一天天哥哥哥哥地叫着,少年可不是她的亲哥哥。
反正……
就是很甜。
让人向往的那种甜。
有时候怀远侯夫人觉得自己真是……她都多大年纪了,还羡慕少年人。
“柚儿啊,你的少安哥哥不错,你们是不是定亲了?”这天,赵香柚给怀远侯夫人换药扎针,怀远侯夫人就问她。”
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怀远侯夫人深深地喜欢上了赵香柚这个小丫头,于是称呼从乡主变成了名字。
“没有没有!”赵香柚连忙反驳,“伯母这话可不能瞎说喔,万一让外人知道了少安哥哥还要不要名声了!”
“若是影响到他找媳妇,我可就罪过大了。”
怀远侯夫人被她给逗笑了,她问赵香柚:“你这个丫头,男人花心在外头还能博个风流的美名,根本就用不着你替他担心名声。
相反,我们女人却不能行差踏错。
不然就会被唾沫星子给淹死。
所以,便是要担心名声,也应该是你担心自己的名声,怎么就担心起县男的名声来了?”
赵香柚认真地道:“因为我在乎少安哥哥啊,他是我的亲人,我自然是在意他的名声。
而我自己就无所谓了,只要自己个儿高兴,管别人怎么说我呢!
我又没吃别人家的米,我自己个儿又不差钱,又不需要依附着谁过日子,自然是怎么开心怎么来?
便是我将来养个十个八个的面首又如何?
我有钱啊!
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这日子怎么开心怎么过,别人管得着么?
说句不好听的,我若是处处在意别人怎么想,为了个别人嘴里的好名声而苛待自己,违背自己的心愿不开心地活着,别人是能给我发钱呢,还是给我立牌坊宣扬我的美名呢?
指不定当着我的面儿夸我,回家没人的时候就骂我傻缺呢!”
赵香柚跟怀远侯夫人相处了几天也很舒服,她跟别的勋贵夫人不一样,别人都爱端着,她不,她特别地平易近人。
一点儿都不嫌弃温泉庄子简陋没人伺候,故而她跟怀远侯夫人说话也有点口无遮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