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家人的逼问下,尤老太太总算是道出了原委。
原来她去上香的时候听见有几个妇人唠嗑儿,说的是某县一个大地主家,老大媳妇是个寡妇,老二媳妇怀孕后难产生下一个儿子就撒手人寰。
因着老二要续娶,地主老爷怕老二的继室磋磨前头的孩子,就做主把那没娘的孩子过继给了老大媳妇,这样老大媳妇老了也不至于没有依靠,过日子还得看兄弟的脸色。
毕竟等他们死了,一个寡妇是不可能分家产给她的。
但是她若是养个儿子,长子嫡孙肯定会分走一大笔的家产……
“这是有人故意说给你听的!”尤老太爷拍着桌子道。
“这么大个事儿你也不跟我们商量商量就自作主张,就跑去跟闺女嘀咕,你……三个臭皮匠还抵一个诸葛亮呢!
你就这么不信家里人?”
尤老太太哭道:“我也就闲话跟闺女提了一嘴儿,谁知她竟当真了!”
“你这叫闲话提了一嘴吗?”
“你……你真是……”
“现在骂我有啥用,还是先想想该咋办吧!”尤老太太哭道。
尤大爷失魂落魄地跌坐在椅子上,他颓然道:“不管外头的传言是谁弄出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就是要把施家的事儿宣扬得满京城都是。
这样一来侯府就没有退路,想把这件事遮掩掉也是不能的。”
“你说这些有啥用?赶紧想想该咋整吧?”尤老太爷急得拍桌子。
“还能咋整?只能您跟娘去施家负荆请罪去!”尤二爷没好气地打着哭嗝儿道。
“还有大姐,这个时候了只能跟施家说,大姐任凭他们处置,只求他们不要将事情闹进衙门,若是闹进了衙门,我们老尤家的闺女就都得剪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去!”
“你……你大姐对你这么好,你个没良心的东西!”尤老太太惊呆了,她没想到二儿子会这么说。
“娘,那您说咋整?”老二媳妇红着眼眶子开口问:“难道娘想我们一大家子人都给大姐陪葬?”
“那可是五条命啊!”
“如今我们都不知道这五条命到底保住了几条,若您是侯夫人,您会善罢甘休?”
尤老太太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半响才哭嚎:“作孽啊!真是作孽!”
“大姐儿的命咋就这么苦哟!”
“行了娘,您可别哭了,赶紧收拾收拾去侯府请罪去!咱们都去!”尤大爷催促道。
可惜他们做了半天的心理建设才敢去侯府,却被侯府拒之门外。
尤家人就更慌乱了。
老太太也在侯府,她没走,同时赵香柚这个耳报神将她探听来的消息告诉了老太太。
“行了,你二姐姐能不能走?若是能咱们这就归家!”老太太探了探袖子上不存在的灰尘,瞟眼问赵香柚。
“能,让大哥他们小心着点儿抬就没问题。”赵香柚连忙道。
老太太又问二丫:“我的意思是你跟我回家,后头到底回不回来还得看你男人跟你婆婆的态度。”
“你是怎么想的?”
“你若是不想回去,就想呆在施家我也由着你!”
“但将来你若是在施家受了啥委屈就别回来哭!”
“阿奶,我听你的话,跟您回去!”二丫十分坚定地道,老太太听她这么说才嘀咕一句:“还算是没蠢到家!”
“你们都给我记住了,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当初你们祖父没了的时候,你们的爹都还小,我若不厉害些早就被旁人剥皮拆骨吃干抹净了!”
“人不能怂,怂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会有第三次,怂着怂着就习惯了……”
老太太带着人从施家离开,出大门的时候就看见了尤家人在侯府门口跟侯府的下人纠缠。
“他们是谁?”老太太问门房。
门房那里敢怠慢这位主?
连忙回话:“回宜人的话,他们是我们家大少夫人的爹娘兄长。”
赵老太太转头就指着他们对洪剑道:“给我打,别出人命,断胳膊断腿儿老娘负责赔!”
洪剑:“……”他杀人的手终于有一天落到了老弱身上!
真真儿是世态炎凉,人心不古啊!
“阿奶,我们去!”三郎看到这几个人就红了眼,他撸了袖子跃跃欲试,却被老太太一个眼神儿给瞪了回来:“你们是读书人,平常打架无所谓,但是要断人的胳膊腿儿就不成!
敢把功名给老娘蹦跶没了,老娘揭了你的皮!”
三郎蔫儿吧了。
洪剑出手,老太太说断胳膊就断胳膊,说断腿儿就断腿儿。
老尤家有一个算一个,包括尤老太太在内,没有一个人逃脱。
尤家人真的没想到赵家人竟然这么霸道,还在侯府门口呢就开始动手!
一点儿道理都不讲!
洪剑干完活儿就看向老太太,他动手前点了他们的哑穴,这几个人疼得额头冒冷汗,可偏生叫不出来,这滋味儿绝了!
“找个板儿车把他们推回他们自己家门口,大郎你去把那两个女先生找来,再找人去他们家门口搭个戏台子,把他们扔戏台子上,喊那两说书先生好好宣扬宣扬他们家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