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不喜欢,是你不喜欢!”青欲憋急了说出这样一句话,抢了纸便冲出林住处。
出门走了几步,看着手里的纸越发生气,干脆揉作一团,扔了出去,以泄怨气。
“真是不巧啊。”
熟悉的声音从巷口传来,青欲抬头一看,是“马屁男”,他弯腰捡起了滚到脚边的纸团,正疑惑地端详着它。
“千万别拆开!”青欲急忙喊道,慌张向他跑去。
子越一听,狡黠一笑,立马将花夹在胳膊底下,把纸团三两下拆开了。
“青欲别爱莫辞,哈哈哈......”子越看完立马嘲笑道,“你都多大了,还玩这种把戏。”
青欲一把夺过,把纸死了个稀巴烂,恶狠狠地瞅着他,积攒已久的怨气快要爆发。
“对不起!”子越见形势不对,立马识相道。
“王......”青欲指着他,想要报复他一通,却发现自己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子越,王子越。”他笑中带着傲娇。
青欲竟一时找不茬来了,这时他又嘴贱道:“本想你应是开放的女子,不想竟这样含蓄,原来你喜欢林莫辞啊,怪不得……”
青欲羞得脸通红,气火又上来了,她本想翻翻旧账,突然看到了他手里的花,又想到芳菲宴上一切,机灵一转,怒火渐消。
“珍珠梅,表姐最喜欢的花,原来你是表姐的追随者。可惜了,表姐早就有情郎,你没机会了。”青欲嘲笑道。
“什么追随者,我和芳予青梅竹马,天生一对。你说的情郎是林莫辞吧,一个教书先生算什么。”子越依旧傲娇。
“哈,那你就等着瞧吧。”青欲懒得再跟他计较,转身要走,身后却传来更加刺耳的讥讽。
“你到底喜不喜欢林莫辞?怎么一直把他往外推?”
青欲一咬嘴唇,发觉刚才的话似乎真的把外傅推给了表姐,顿时脸色阴郁,这时子越从她身边张扬走过,往夏府方向走去。
青欲怔了一会儿,也是要回夏府的,只得一路默默跟着,心绪甚乱。
“我喜欢又有什么用,他对我从来没往谈情说爱那方面想,我一个人既要讨好他,又要提防着表姐,又忙又累,还不见效,我上辈子得罪了月老吗?会不会就此一个人孤独终老了......”越想越委屈,青欲眼里噙了泪。
“喂,是我言重了,你不要哭啊。”
清脆的嗓音从迷茫中唤醒了她,她抬头一看,子越不知何时来到她的身侧,与她并肩而行,她立马仰头眨了眨眼,吸了吸鼻涕,强挤了一个笑,装作自己不伤心。
子越想安慰几句,又怕说错话,于是两人都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触碰到对方。
到了夏府门口,青欲转进门旁一条小街,子越不解,忙拉住她。
“你不是住在夏府吗?怎么转弯了?”
青欲看了看他:“你不常来夏府吧?”
子越心一紧,他与芳予儿时曾跟随同一夫子念书,在夏府住过半载,但都是很久远的事了。他只好摇摇头。
“跟我来吧。”青欲见他一脸迷茫,又念在他今日态度较好的份上,决定帮他一把。
“前门守门的小哥太死板了,是个人就得向家主通报,夏老爷又不是爱呆在家里的人,根本进不去,后门都是自家人进出,只有一个婆子管着,十分便宜。”青欲解释道。
子越逐渐回想起以前进夏府的时候,除了第一次是因礼制必须从前门进,后来几乎都是从后门进出。
“姑娘回来了。”看门的常婆子见青欲来了,忙招呼道。
青欲笑应着,并把子越拉了过来,“常妈妈,这是我同窗,也在聚贤堂念书,他来随我取些东西,一会儿就走。”
常婆子熟知人情世故,自然不敢驳青欲的面子,忙让出门口来,让两人进府。
“谢谢你。”子越话语真诚。
青欲也逐渐放下了成见,回应了一句:“下次记得直接送礼。”
刚要走,又被他喊住了,她迷惑看着他,只见他四周望了望,无奈说道:“府里变化真大,芳予房间在哪儿?”
青欲苦笑了几声,只能好人做到底,领他去芳予的房舍。可不巧的是,芳予近日染了风寒,服了药刚睡下,她便让子越把花给春萍,待醒了后再向表姐说明。
“多亏了你,若不是你带我进来,花怕是送不到芳予手上。”子越送完花心情舒畅。
“没事,帮你也是在帮我自己。”
这话说出口,青欲立马意识到了什么,她一下蹦到子越面前,笑容满面。
“你喜欢我表姐,我喜欢林外傅,联手如何?”青欲悄悄试探道。
“你要我帮你?”
“互帮。”
“可我一个人就可以。”
“你确定?”
面对青欲的质问,子越不禁想起芳菲宴上那幕,他低头咳嗽了一声以掩饰自己的尴尬,但不得不承认现实。
“成交。”子越心虚地压低了声音。
青欲顿时展颜欢笑,心里舒畅了不少,觉得以前的冲劲又回来了。
“有了帮手,看你们还能甜蜜多久。外傅,等我!”她在心里偷偷乐到。
芳予傍晚时醒来,闻到了花香,看到桌案上的珍珠梅惊喜万分。
“他怎么知道我喜欢珍珠梅的,定是青欲说出去的。”芳予悄自想着,心中满是甜蜜。
“小姐醒了,身子可好些了?”春萍进屋察看,见她醒了赶忙过来照顾。
“他何时来的?”芳予小声问道。
“谁?”春萍不解,顺着小姐的视线望去,才明白过来,“一个时辰前裴姑娘领了位公子来,这花是那公子送来的,奴婢听裴姑娘叫他‘子越’。”
芳予身子一软,半倒在床上,春萍吓得赶紧喊了外面候着的侍女,再去找大夫来看。
芳予侧躺在床上,默默望着桌上的珍珠梅发呆,一些沉年旧事伴着光阴重现眼前,可这些是她现在害怕想到的,她已经有了莫辞,有了更加明媚的将来,逝去的年华只会牵绊她。
“子越,你这是何意?”她暗自叹了口气,感伤万千。
“可毕竟时过境迁,我要毁约了,我现已寻到心上人,与他发过誓的,‘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芳予将目光转到书案上的兔尾挂饰上,暗暗下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