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二八,本该休朝,因秦相私通邻国、祸乱朝政一案而照如往常,依然百官满朝,同商大事。
子越觉此事蹊跷,不太放心,便同子梁一同上朝了,子梁虽觉得这种担心是多余的,但子越执意要来,便不再劝他。
子越职位太小,本该不足以上朝,但有衡王这层身份在,只要王君没赶他走,谁也不敢说什么。
于是,朝堂之上,罕见子越、子梁和子燕同在,虽然此事不涉及子燕,但对百官来讲,两方的对峙在所难免,便都提掉着胆子,不敢多出声,生怕触动了局面。
秦相在牢里呆了两天一夜,面容憔悴,但走上朝堂时,脚步干脆,面无惧色。
“秦枫,侍御史上奏文书,说你私自挪用赈灾之款用于贿赂西漠,此事可属实?”王君厉声问。
“绝无此事!臣一向爱民如子,正直向善,怎会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望陛下明察!”秦相哀诉道。
“那一千两黄金作何解释?监察司告知孤王,在西漠驿馆里确实搜到了东都的钱款,而侍御史呈上的文书中也查到了赈灾之款经你手后便有了变动,这些......证据确凿啊。”王君边说便细细观察着朝中其他人的神色,心中升起一份担忧。
“冤枉啊,陛下!这钱款的确是微臣转交给西漠的,但并不为贿赂,更不是私挪公款啊!”秦相连声喊冤。
“行了!别鬼哭狼嚎的,像什么样子。”王君嫌弃道,心中烦乱不已。
这时,子燕突然哂笑了一声,嘲弄道:“侍御史果真是热爱岗职,热爱监察司啊,百官检查不应是刘大人的职内之事?怎么轮到你一个小小的侍御史来管?”
“微臣虽官职卑微,但也不能放任恶人恶事,置之不理......”子梁冷冷答道。
“自然不能像你一样,眼中除了王位再无其它,一心只为自己,不过这样一来,倒是怎么也逾不了职。”子越讥讽道。
子燕冷笑了几声,瞅了子越一眼,面色稍改,语气冷漠:“子越,你还小,这儿还轮不到你说话。”
“都给孤王住口!正在审案呢,你们吵什么吵?”王君气急败坏地喊道。
“陛下,消消气,心平气和......”刘公公赶紧在一旁劝慰道。
“刘勇呢!核查完了吗?”王君重新回到王位上,喝了口茶,顺了顺气。
刘勇将拟好的文书呈了上去,回来时意味深长地看了子梁一眼,子梁稍一蹙眉,顿感不妙。
王君看着文书,心情渐渐沉重,他看了子梁一眼,把文书递给刘公公,刘公公会意,走到前面宣读起来。
“经核查,赈灾之款的去向已查明,丞相秦枫并无私挪公款之行,百两黄金交与西漠,是为其高龄老母寻长生药之用,故而私通之罪亦不成立,丞相秦枫清白......”
子梁瞬间怔住,不敢相信所听之词,子越心中的担心不由得加重了,王君深深皱着眉头,直直看向秦相,秦相一直弯腰低头,不敢直视他。
“原来......是误会。”王君涩涩说出这几个字,这是他唯一能为子梁开脱的话。
“误会?侍御史诬陷朝堂命官,又无视朝政礼法,二八日还公然上书要求开朝,这些行径实在过分,怎可饶恕?”子燕阴冷地质问道。
“太子殿下所言极是,望陛下为臣做主,严惩诬陷者,方能不枉国恩法制!”秦相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
王君看着两人一唱一和,顿时明白了设局者,子梁也恍然大悟,秦相竟然已经归到太子门下。
“怎么会这样?”子越第一次感受朝政争论,只觉得力不从心,局面变化太快,其中又蕴着许多势力归分,他根本无法跟上。
“陛下,难道不该严惩吗?”子燕咄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