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青欲的承诺他也一一履行了,将芳予和林外傅接到离行宫最近的一处精致静谧的止步小居,派西漠名医为芳予祛毒,到现在,芳予已经苏醒过来,但躺了太久,四肢软弱无力,行动不方便,需要无微不至地照料,这项重任自然由林外傅担任。
平日只要有空闲时间,北冥熠就会去止步小居找林外傅,或向其讨教书中困惑,或与其对坐闲谈激辩,两人交流的范围从古至今,旁征博引,工商士农,天文地理,均有涉猎。
林外傅并未因北冥熠西漠人的身份而有意回避,凡事他所问的,只要自己知道,都会真诚相告,正所谓学无止境,学无国界。
不过有一点令林外傅很苦恼,那就是北冥熠每次请教完问题,落脚点都会放在请他在西漠担任大学士,帮西漠国民开蒙启智,林外傅每次都要耗费一番功夫,极力婉拒,才能让他罢休。
这天,北冥熠正在苦思冥想如何缓解国内不断蔓延的疫病,罗陨悄悄进来,将东都传回的情报放到他面前。
“少主,东都来信了。”
北冥熠叹息了一声,无精打采地扯开信封,越看越烦,最后竟然把眼闭上了,神情耐人寻味。
“少主!”罗陨担心的晃了晃手,“你没事吧?”
北冥熠生无可恋地说:“天下怕是没人比得上我忙,一人心操两国事。”
罗陨也拿起刚送来的两封情报看,一封是封田寄来的,上面说静王已知晓千杀门玉箫的秘密,不久就会派人潜入西漠盗箫;另一封不知谁寄来的,里面详细记录了伍六将军在东都的行迹与动作。
罗陨不太明白第二封情报的源处:“少主,我们和伍六将军不是并无联系吗?难道你暗自派人监视他?”
北冥熠有些嫌弃:“那叫监督!伍六将军是我父王的人,不听我安排,两个老头子性子躁的很,若不时刻监督着他,准会在东都闹出什么……”说到这儿,颇为生气,“我还是一早就开始监督他的呢,还是让他闹出了事,竟然差点把宗子梁给杀了!”
罗陨听这名字耳熟:“宗子梁?哦~就是那个打垮了西漠的重骑军的大将?杀了好啊!这样东都就能损失一员大将了!”
北冥熠一气之下拿起一卷竹简砸向罗陨,鄙夷道:“鼠目寸光!宗子梁现在一再被冷落降职,正是劝降的好机会,他文韬武略,是不可多得之人才,杀了多可惜!为我西漠所用岂不更好!”
“那你天天去止步小居,也没见林莫辞投靠西漠啊……”罗陨暗自嘀咕道。
北冥熠强忍愤怒指向门外:“出去。”
“少主,你别生气嘛,我也打探到些关于东都王城的动静。”罗陨讨好道。
北冥熠默默放下手。
“咱们走后,静王自辞东宫之位,好像和王君闹掰了,还有,不知道哪个没脑子的在王城内传衡王妃和少主你关系‘匪浅’,东都王君还因此废除了裴青欲的王妃之位。”
北冥熠瞥了他一眼,觉得终于做了些有用的事。
“传我令,加强宫内守卫,止语小居也多派些人守着,另外……”
北冥熠把罗陨招呼过去,悄悄吩咐了几句。
因负了伤,不便走动,子越这几天都在床上躺着,所有事都吩咐钟禹去做了,突然闲下来,他有些不适应,懈怠了几日,才又有了精神。
子越慢腾腾地挪到书案前,取了一张白纸,开始在上面“作画”,他画的不是别的,是兵营与鼓楼的位置图,并在当夜春萍所站的地方画了个红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