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定国点点头说:“家里还有什么人吗?”
我说:“没什么人了,还有个母亲,不过早就断了联系。不走动了。”
“听口音是唐山那边的吧。”
我嗯了一声说:“的确,我是昌黎人。”
“昌黎我去过,我曾经有个学生也是昌黎的,叫郭景生。说是我的学生,其实年长我五岁呢。”他说,“现在应该在海峡对面了吧。那时候我俩关系挺好的,我也很照顾他,后来听说升官了,做过军统的核心人员,军衔也升到了上校。对了,他家在你们那边是大户人家,他父亲叫郭殿文,据说在沈阳开着一个皮鞋厂。解放后,这皮鞋厂就划归国有了。”
我一听就明白了,我说:“巧了,我祖母的父亲就是你说的这个郭殿文,你说的这个郭景生是我舅爷。不过和我祖母不是一个母亲生的。你也知道,这不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也就不怎么亲了。我爷爷和这个舅爷好像没有什么走动。”
“你就没想过去那边谋求机会吗?那边可是比我们这边富裕太多了,你这样的实在亲戚过去,那边会给你落户的。”
我一听乐了,我说:“低三下四去求人的事情我干不出来,再说了,我在这边过的挺好的,没必要去往亲戚身边凑。去了只会让人家觉得你很惨,随便给你找个营生,你不/爱干还会觉得你矫情。”
武定国点点头嗯了一声说:“既然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这个徒弟我可以收。先前收过几个徒弟,都不怎么样。这次不同了,我想收个关门弟子。你有兴趣吗?”
我笑着说:“关门弟子是啥样的弟子啊?”
武定国说:“关门弟子很简单,就是你当我是你父亲一样尊重,我当你是我儿子一样教导你。从今天开始,你就搬过来住在这里了,这关系一旦确定,就没有反悔的余地了。明白吗?”
我一听乐了,心说你这是要我给你当下人啊,我笑着说:“您这是找了个倒贴钱的佣人啊!武定国,不带这么玩的,这东西您留着享用,我就告辞了。”
武定国呵呵一笑说:“想走?”
说着他直接就挡在了我的身前,拦住了我,说:“只要你能让我双脚动了,就算你赢。我就放你走。”
我顿时就呵呵乐了,不屑地说:“武定国,你开什么玩笑?!你看看我,身强力壮,二十郎当岁的大小伙子。您蹲了三十多年大牢,现在严重的营养不良,头发花白,四肢细长,您确定不是在开玩笑?”
武定国笑眯眯地说:“别小看老人家,再说了,我也不是很老,我才五十九岁。头发花白是想事情想的太多累的,胳膊细和腿细,可不代表没有力气。你看埃塞俄比亚的那些长跑运动员,哪个不是细胳膊细腿了?别废话,过来比划比划,我也看看你有没有当我徒弟的资格。”
我心说这老头怕是疯了吧,真当自己还是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呢啊。这三十多年大牢蹲下来,你就是一个老萝卜,芯里早糠了。
我看着这个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子的家伙切了一声,我说:“行,武定国,领教了!”
说着我就弯下腰,猛地往前一冲去抓他的胳膊。
他就让我抓住,我还没反应过来,他直接用脑袋就撞我鼻子上了,顿时我就觉得眼冒金星,身体后仰,直接倒在了地上。
过了好一阵子,我才算是看清了眼前,这武定国正蹲在我身前笑眯眯看着我呢,说:“你小子不太行啊!”
我擦了一把鼻血,说:“不算,再来。我没想到你会这招。你这是阴招,不是正经路子啊!”
说着我就爬了起来,武定国再次站好,他微微蹲着,身体前行,脖子伸出来,这样子像极了一只王八。
我说:“老王八,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