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更看到雨师妾就在雨师身后,刺破了自己的指尖,用鲜血引诱着蛇群上前,想要救回被困的蛊母。
电光石火之间,傅寒洲突然扬起手,陡然将手中的锦盒高高抛出——
锦盒在半空中自然打开,其中金蛇蛊母形成的卵蔚为醒目。
雨师抬头一看,金铁长鞭立刻倒卷而出,宛如夸父伸长的手臂一般,灵活地抓住了空中的金蛇蛊母。
然而此时此刻,傅寒洲又是声东击西!
他趁着这刹那机会,将风霆化为了杀人的利器,破开长空,直奔雨师妾而去!
——他已然明白,操控着蛊虫的雨师妾才是一切的中心,必须先除掉她,然后行尸、蛇群才会不攻自破。
此刻,金铁长鞭一经展开,短时间内根本收不回去。
雨师情急之下,直接以自己躯体抵挡在了雨师妾身前。
风霆剑宛如雷光般轰然而到,直接穿透了雨师的身体,只留一个剑柄在外。
而剑尖则以分毫之差,就停在雨师妾的双眼之间,只差一点点便要结果了她的生命。
雨师运起浑身真气,更是一手把握住剑锋,将风霆剑牢牢留在了体内!
半空中,长鞭终于收回,金蛇蛊母破卵而出,落在了雨师妾张开的掌心中。
“蛊母,只有蛊母能控制忘忧蛊!”她大喜过望道,“先杀勒个剑神!三郎,一会儿跟令主围攻介个影中剑!”
她的身前,雨师的腹部还插着那把剑,失力踉跄了一下。
身后一名艳使连忙上来道:“君上!”赶紧扶住了雨师。
雨师妾正想说话,突然感到胸口一凉。
隔着雨师宽阔的肩膀,她看到了那名“艳使”平静的双眼——
秦小小的双眼。
秦小小道:“雨师妾,世上不能再出一个左明,也最好不要再出一个秦小小了。你就和忘忧蛊,一起下葬吧……”
她死死攥着雨师腹部的剑柄,将它狠狠向前贯穿,终于扎进了雨师妾的胸口!
夫妻二人同时咳出了血来。
雨师以手肘轰击在秦小小的胸口,强大内力第一时间就几乎打断了她所有的肋骨,更将她的五脏六腑打得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秦小小临死之际,仍然死死握着风霆剑不肯松手,甚至以最后力量搅动剑柄,让剑刃在雨师妾的胸口剜出了一个大洞。
当傅寒洲从行尸群中赶到的时候,首先便看到了奄奄一息的秦小小,和抱在一处的雨师夫妻。
他看了一眼秦小小,见她胸口凹陷、七窍流血,便知道必死无疑。
秦小小回过头来,眼角血泪一路下滑,艰难地对傅寒洲说:“蛊、蛊母……逃走了……一定要……毁掉、忘忧蛊!”
傅寒洲道:“我知道,世上不会再出现像你父亲那样的悲剧了。”
秦小小张开嘴似乎还想说什么,说:“卓、卓……”
傅寒洲道:“卓俊正在跟李星殊学左手剑,你可以放心。我会告诉他,还有你的养父母们:你在西域成家立业,过得很好,不会再回去了。”
秦小小最终笑了一下,闭上双眼,很微弱、很小心地问:“我有……帮到……你们吗?”
傅寒洲说:“有。”
她终于再也没有声音了。
而另一边,傅寒洲捡起了在地上的风霆剑。
他看到雨师妾的身下已是一片血泊。
雨师茫然按着她胸口的大洞,却也是回天乏术。
“好冷啊,三郎……”雨师妾呜咽着,将苍白的脸颊靠在雨师肩膀上,说的却是家乡的彝族话,“西域真的……好冷啊……”
行尸没有得到明确的指令,不知如何应答。
雨师妾失血濒死,浑身不断痉挛,双目涣散,似乎摸到了雨师身上的伤口,就温柔地说:“三郎,也受伤啦……咱们回去泡药浴,我会治好你的,三郎,到时候你也不会冷了……三郎你抱抱我,我们去药池……”
雨师站立起身,将雨师妾紧紧抱在怀中,一步步向着地下药池的方向走去。
傅寒洲轻声叹息,看着他们的背影。
雨师只走了两步,雨师妾搭在他肩上的手,便无力地向下滑落……
她死了。
雨师妾的七窍之中,很快爬出了许多蛊虫,有些快速地消失在阴影中,有些则原地挣扎一阵,便无声无息地死了。
母蛊一死,周围的行尸全部丧失了行动能力,宛如塑像一般七零八落地跌倒。
而雨师踉跄了一下,双膝跪倒在地,再也不会动弹了,双目依然盯着雨师妾苍白的面孔,双臂依然有力地环绕着她。
眨眼之间,地下一片狼藉,玩家们在和蛇群对峙。
傅寒洲试图继续去寻找逃逸不见的金蛇蛊母,但只听口口急切地报告声:“主人!快点走!雨师妾尸体上还有一种无色无味的剧毒,不能再留在地下了!”
傅寒洲翻开状态栏一看,见到一个赤红色debuff:
【七殇之毒:蛊女性烈,凡身死之际,必要毒杀在场之人。剩余时间:9分32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