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色凝重的傅寒洲默默地看着,内心感慨:“演技真好。”
口口:“嗯对,随您~”
傅寒洲:“?”
风烟尽听见“最后一面”四个字,顿时身形巨颤,扑上来想看太后,只是被傅寒洲拦在外面。
突然,她看到床边的碗里装着一堆吃剩下的樱桃核。
风烟尽:“这是什么?”
傅寒洲心道不好,不等太后出口,就很灵性地说:“这是……药渣!太医用过了许多药方都不见奏效,这是其中一门偏方。”
“阿月!”
风烟尽惨呼一声,差点要哭了:“你竟然已经病到了这种程度,连太医都要死马当活马医了吗?我、我这就去给你找一万筐樱桃来!”
傅寒洲一听,差点笑场,连忙将脸板得更加凝重了。
口口道:“这和风小鸟真不是亲生的吗!傻的一模一样吧……”
另一边,太后继续奄奄一息地说:“老风啊,你我相识数十载,没想到也走到了今天。在我大行之前,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你……”
风烟尽擦擦眼泪:“爱过。”
太后:“?”
傅寒洲:“?”
不等太后发问,风烟尽竟然是自己已经忍不住,扶在太后床边,呜呜咽咽地开始说:“阿月,我还有好多事情瞒着你,你不能就这样抛下我走了呀!我还没有求得你的原谅,你还没有想起当年的往事,呜呜呜……”
太后精神一震,连说话都突然利索了许多:“你要我原谅你什么?”
沉浸于悲伤之中的风烟尽,仿佛内心对这个问题已经假想过了千万回一样,此刻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是我偷了你儿子!”
此话一出,满堂具静。
太后骇得声音高了一个八度:“什么?我有儿子?皇位有继承人了!?”
傅寒洲:“什么?你说明白点!”
风烟尽抬起头眨巴了两下眼睛,有些茫然地看过来。
太后连忙又奄奄一息了起来,说:“啊,哎呀,哀家要死啦~”
“阿月你撑住啊!”风烟尽连忙道,“都怪我不好,这个时候了还要气你。呜呜呜,你儿子是我偷的,你吃了忘忧蛊就全忘记了,我还很卑鄙地趁机接近你,想着你说不定会原谅我。可是这么多年了,我越来越怕你知道真相,怕你讨厌我……”
太后道:“讨不讨厌你先不说,我儿子是怎么回事??”
风烟尽又安静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回想多年前的往事。
良久,她说:“反正,都是那些男人的错!天下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傅寒洲:“?”
风烟尽道:“阿月,当年你离开中原的时候,都已经身怀六甲了。和亲途中本来已经十分艰难,你还秘密诞下一子,更不可能带到大月氏,等着被皇帝杀掉。你差人抱着孩子,去找孩子的生身父亲,路中被我看见了……”
说到这里,她骂了一句:“老娘当年怎么会看上那么个臭男人!他根本配不上我家阿月!”
太后:“别打岔,继续说我儿子。”
风烟尽连忙道:“对,我当时看见你儿子了,又小又红,缩在襁褓里像个小老鼠,一点都不像阿月生出来的,都怪那个臭男人种不好……
“我当时眼看着这孩子被送到他府上,那个姓周的小跟班接过去了。我那时还心存幻想,以为他好歹会有点担当,起码把孩子养在膝下。但是没想到等了半天,那个小跟班竟然将孩子又抱了出来。
“我跟在后面,亲眼看着他一路走到后山,听到狼群在嚎叫。他竟然狠心要将孩子丢到那里喂狼!我心里一急,拿石子丢了他一下,结果也吓到了孩子,让孩子哇哇大哭起来。没想到,那个小跟班好像良心不安起来,抱起孩子又走了……
“再往后,他就在路边找了一家农户,将孩子直接放在他们门口,什么也不说,就在襁褓里塞了二十两银子,就走了。唉!”
太后已经是听得心神摇撼,不由颤声问:“后来这孩子如何了?”
风烟尽忐忑不安了起来,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也不知道我那时怎么想的。我心里又难过又生气,就把那孩子从农户家里偷了出来,看了大半天,还想拿着去要挟那个臭男人……
“我也万万没想到,就在我飞身去李府的时候,这孩子就给人贩子偷走了……
“等我回来之后,我已经和那个臭男人闹翻了。结果眨眼就找不见这孩子,我急得翻遍了方圆十几里地,终于找到那伙人贩子,将一样的襁褓抱了回来。谁成想,这襁褓里的孩子已经不是同一个了!
“等过了好多天,我到处找奶把孩子喂大了,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我才晓得不好——李星殊和姬深月的儿子,怎么也不可能是个绿眼睛啊。
“可是那个时候,我再去追查剩下的孩子也来不及了,只知道他们分散四处,有的被官府救走,有的早已被秘密买走,有的索性就病死了……我、我实在也努力过了,真的找不见了。我心存最后一丝幻想,还把那绿眼睛的孩子也养大了,结果越大越不像,装都装不了,呜呜呜啊啊啊啊啊!阿月,我对不起你啊!”
风烟尽嚎啕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