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袭击者很是年轻,看着只有二十岁上下,脸上洋溢着青春和执拗。
面对傅寒洲的质问,他抬头大声道:“没有人派我来,我自己来的。西域来的魔教妖人,人人得而诛之!”
傅寒洲挑眉道:“那么,是谁告诉你我来自西域的?”
袭击者愣了一下,接着抗拒地说:“我是不会告诉你的,哼!”
傅寒洲道:“不管是谁,他骗了你,利用你过来试探我而已……而且说不定比那更糟糕。我告诉你,我是中原人,来自湘州蒯下书院,平生不爱作恶,当然也不喜欢被人冤枉。你今日不明缘由就来刺杀我,我饶你一命,只断你一臂,你可有不服?”
面对他平静而冰冷的视线,袭击者不由自主地感到恐慌,随即又咬牙道:“你……你明明是中原人,还去西域助纣为虐,帮那些蛮夷,就是你不对!”
他话音未落,傅寒洲一脚已经踩在他负伤的肩膀上,立刻引发了一声惨叫。
“我懒得和傻逼讲道理。”
傅寒洲冷淡地说着,运起内力,将他胳膊折断了。
袭击者立刻惨呼连连,额冒冷汗,很快陷入了昏迷当中。
傅寒洲身上溅了点血迹,皱着眉先走出去,从井边打了点水洗手。
没想到正在此时,又一股杀气骤然出现!
身后竟无声无息,又出现了一名青衣人。
却与前一个不速之客不同,他的杀气之猛烈,宛如浓云催压城池,又似暴风雪砸落冰川,几乎令天地为之变色。
傅寒洲心中猛然警铃大作,一股极端危险的预感令他霍然反身出剑。
就在这一刻,重云与风暴突然寂静下来,从中间破开一道狭长裂隙,迸发出强悍无匹的力量——
青衣人出剑了。
他用的是一柄玄铁剑,剑风猩红暗沉,仿佛是从刀山火海里沥出的血色。
这剑并不快,可是却能引发天地气机,化作漩涡,将对手迎来的内力统统搅碎,化为齑粉。
傅寒洲从没有见过这样邪异的剑法,一击之下,只觉得手中风霆剑遭遇窒碍,在血色气场中越来越沉重,必须要倾注更多内力才能勉强把持。
这名青衣人至少在130级以上!
这样高端的战斗力,整个中原也不会超过一只手之数,怎么会无声无息出现在他的院子里,还要刺杀他?
此时无暇多想,傅寒洲紧急出剑,接下青衣人数招。
对方杀气越演越烈,似乎是察觉到傅寒洲内力稍逊于他,当即夹带磅礴气场重重压来,每一招都要直取傅寒洲心口!
“……主人快走!”口口已经是叫道,“计算敌方功法还需要至少200秒,来不及的,他想要杀你——”
傅寒洲道:“他内功太强,甩不掉的。到时候我精疲力竭,更没有一战之力……!”
就是这一刹那的分神,青衣人的剑上陡然亮起更邪异的红光。
一力降十会!
他以绝强内力灌注在这一剑中,迫使傅寒洲退无可退,挡无可挡,甚至全部心神都落在那猩红凄厉的剑光之中——
会死。
傅寒洲心头已经升起了死亡的预感。
……他将要死在这一剑下!
然而,也正在这一刻,傅寒洲根本不在乎自己的死。
因为迎面而来的这柄剑不够快,至少,他还能在死前挥出自己最后一剑。
这一剑必须要让刺杀者同样付出生命的代价,他才会甘心!
此剑是十死无生,在劫难逃。
但也是血战不退,万死无悔——无可匹敌!
弹指一瞬,世界俱寂。
突然有一道白光突入其间。
傅寒洲忽而能听见自己沉重的呼吸声。
青衣人的剑,停在了傅寒洲的眉心之间。
四目鬼面具发出“噼啪”一声轻响,在锋刃下四分五裂,露出傅寒洲沉凝的面容。
剑尖已经几乎要在他双目间留下伤痕了,可是到底没有。
而傅寒洲的剑,就停在青衣人喉间,还有三寸远的距离。
是他的剑芒灿如星辰、凛如冬雪,带出了青衣人一抹喉间血。
他们谁也没有死,甚至没有受重伤。
唯一的原因便是正中间那柄天问。
应龙城立于两人当中,天问剑以洁白的剑身格开了青衣人的玄铁剑,又以古朴的剑鞘带偏了傅寒洲的风霆剑。
否则,他们恐怕要身死当场了。
“且慢,是友非敌。”
应龙城缓缓说道。
一缕黑发飘然垂落在肩头,却是刚才险些也被凛冽剑气误伤。
此时,傅寒洲和青衣人的杀机方才完全停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