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鱼说一句,赵学尔就替朱志行开脱一句,纵使如鱼脾气再好,也渐渐急躁起来:“皇后,连吴尚书和卫侍郎都看出来了,朱相当初执意给孟公议功是为了对付皇后,为什么您就是不肯相信呢?”
朱志行的意图已经如此明显,可赵学尔非但不起疑心,还不停地给朱志行找借口。
她实在不知道赵学尔这么聪明的人,为什么就是看不透朱志行的诡计?
赵学尔目光平静地看向如鱼,轻声道:“如果第一个提出给孟廷议功的人是卫亦君,你还会这么想吗?”
如果吴自远现在在这里,必定会惊叹赵学尔和李复书不愧是夫妻,连思考问题的角度都如此一致。
如鱼犹豫了一瞬,道:“卫侍郎跟随皇后多年,朱相却是贤妃的父亲,二人怎可相提并论?”
赵学尔道:“所以你便是因为朱相是贤妃的父亲,而对他有所偏见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贤妃,连带着对朱相也十分抵触,你们都认为朱相是贤妃的父亲,便一定会对我不利。但朱相辅佐三代帝王,劳苦功高,是南唐的功臣。当初他为拥护皇上上位,牺牲极大,我如今能成为南唐的皇后坐镇这北辰宫,他也有莫大的功劳。所以无论贤妃怎么样,你们都不能不尊敬朱相,更不能只凭借毫无证据的无端猜测就污蔑他、猜忌他。”
如鱼这才明白,原来赵学尔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不过是看在朱志行过往功劳的份儿上,不忍心猜忌他罢了。
既然如此,她也不必心急了,去和不为一起收拾借回来的那些卷宗。
如鱼如此受教,赵学尔心中稍稍慰藉,但仍有一抹落寞暗藏眼底。如鱼这个傻丫头,且不说朱志行究竟如何,便是以李复书的智慧才谋,又怎么会任由朱志行摆布呢?
此时昭庆宫中,朱志行和朱倩也正在说今日早朝的事情。
朱倩喜上眉梢地道:“恭喜父亲,皇上如今厌恶魏相,只怕过不了多久,这秉笔宰相的位子就是父亲的了。”
朱志行心情也甚是不错,但还是谦虚地道:“皇上向来看重魏相,虽然一时不喜,但若要皇上黜了他,恐怕还没那么容易。何况即便没了魏相,还有姚相,这秉笔宰相的头衔落到谁的头上还不一定。”
朱倩倒是信心满满:“如今皇上憎恶皇后,魏相和她掺和到一起,迟早会被皇上撸了帽子。”
如今李复书大多时候都宿她的昭庆宫,偶尔才会去赵学尔的北辰宫。昨天晚上李复书去了北辰宫,她还以为他会宿在那儿,却不知道赵学尔怎么惹怒了李复书,李复书最后竟然怒气冲冲地来了她这里。
李复书越是厌恶赵学尔,朱倩便越是高兴,为着这件事情,她昨天晚上可是高兴得一晚上没睡着。
人逢喜事精神爽,尽管朱倩昨天晚上一夜没睡,现在照样精神抖擞,一上午笑容就没有落下来过,“皇后今日闹这个改革,明日闹那个改革,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如此费尽心机地讨好皇上,却没想到有朝一日连她自己也会被皇上猜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