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欢伸手接住一片落叶,“花化成泥又护花,什么因果呐,这世间的因果哪说得清,便是这到底什么是因什么是果,有时都很难分辨得出。我不过恰是经历了些许事,对那题多有感慨,所以得了高分。”
余光打量着这两个人,在他心中留下好印象的是张灵明,她此番打扰插话,已在收揽他为门客。
姜忱自有家族,无需倚靠郁家,他有才有德,不缺少想结识笼络他的人,区区郁家,于他不值,反是等于自断前程。
汪铎和张灵明虽都出身低微,但两人心性却大不相同,一个谄媚一个倨傲,一个见风使舵一个坐观其变,一个有热情有热血一个冷血隔岸观火。
这是郁欢通过之前的谈话而得出的对此三人的评价。
郁府不缺钱,不缺人脉,但是缺人才,缺忠心,更缺站起来的力量,只有郁家真正在朝堂上能发出声音的那刻起,郁家才算是重新活了过来。
汪铎道:“郁小姐过谦,您经磨砺之后愈发出彩了。”
张灵明则未说话,只静静地盯着郁欢,直至那双眼眸与他相对,那种无法猜透的感觉让他好奇了。
他在郁欢的眼里看不见任何情绪欲望,偏那并不是双至纯的眼睛,倒有些像麻木。
“今晚郁府设宴,还望两位出席。”郁欢把玩着落叶,轻轻把那叶揉碎,笑吟吟地看着张灵明,“期待能与两位把酒言欢,若是没找着合适的推手,郁府的大门随时为你们敞开。”
说是你们,可那眼睛却只看着那一人。
那句弃全城,可见他不是个传统的人,他有野心。若是世家子弟说出此话倒也无恙,但一介布衣却不同,他见识过人间疾苦,也许还曾流离失所过,可他对民的仁慈太少了。
张灵明握着的手一紧,思索着以前这女人带给自己的印象,太有扮猪吃老虎的意味了,可这时撕下面具,有何深意呢,“承郁小姐谬赞。”
郁欢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从袖里拿出一百两银票,“微薄之意,告辞。”
拿钱让他置办身行头,以免在宴上出丑。
汪铎眼红极了,挥了挥手,想问郁欢那他呢,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垂着脑袋,恹恹道:“你我同样出色,为何郁小姐对你我态度如此不同?莫不是你长得比我俊俏?”
张灵明眯了眯眼,道:“她又未说这一百两是全给我的。”
“可她只递给了你啊。”汪铎苦涩地摇摇头,“罢咯罢咯,张兄前程似锦,我先在此说声恭喜了。”
未得到答复,他转身迈步离去,边走边道:“机会啊,可遇不可求啊,稍不注意便从指缝间溜走了。天纵奇才又如何,老天爷嫉妒呀。”
这番话颇为喜剧,这人倒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