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
郁欢无奈,擦了擦额头的汗,把匕首揣在袖兜里,又在妆奁里找了张纸帛,不施粉黛的脸少了些妩媚,多了分疏离感,唇色苍白如雪,给人病态的感觉,发髻随意地用玉簪挽着,除了皓腕的玉镯,没加任何首饰。
阳光正好。
余善关切道:“您看起来很憔悴,有事差奴才去办便好。”
郁欢执着郁安歌的手,缓缓朝府外走着,“有些事,你不出面,那些人便当你可欺,在外作威作福不知收敛。你跟着吧,照顾好她。”
...
马车行至通判府,张玄在拐角处等候一阵了,守门的侍卫打着盹。
步梯放好,阿桑忙过来扶着郁欢,张玄也紧随其后,昔日的恩仇依旧是条鸿沟隔在两人之家,他讥讽道:“用我爹威胁,带我来此,是想取乐?”
“张平保怎么倒的,你知,我也知。”郁欢昂首望了望长空,先前还正耀的太阳,此时已被乌云遮掩,“唐蓁蓁那事,你知,我也知。”
张玄攥紧了拳头,“所以呢?你应该有别的意图吧。”
“朋友还是敌人,都是利字当先。”郁欢淡淡道:“下一次狱,张平保应该更懂得通判该如何做。”
张玄眯了眯眼,“以德报怨,我不信,你有什么条件。”
郁欢莞尔一笑,步子踏上阶梯,“忠于陛下便好,嫁祸于人的感觉一定不差吧,那日你是如何做的,今日便教教我,让我也体验一下那种感觉。”
张玄闻言如坠冰窖,他第一次觉得她是真的变了,“那是你的生父。”
侍卫抽刀拦门,“闲人不得入内。”
郁欢顿足,回头看着他,仿若这世间只有她一人是如此狠心,六亲不认,“又如何。”
淡漠的眼神淡漠的语气,张玄颔首,“知道了,你的婢女得帮我。”
他为了父亲可以和她化解干戈,可以和她为谋,他为了父亲日夜在天牢外求情,跑尽所有相识之人的面前,求他们帮帮张家。
可她,却漠视生父,心如玄铁。
郁欢摆摆手,“阿桑,去吧。”
步子踏上最后一节阶梯,看着那两个紧张的侍卫,道:“不认得我吗?也无妨,当是老天爷眷顾,不用再在烈日下当差。”
侍卫闻言一喜,虽这人打扮素净至极,但乘她来的马车也是不俗,应是富贵人家,“您的意思是?”
郁欢抿了抿唇,笑道:“我的意思是,要么滚,要么死。”
她又不是圣人,不会给每个人天上掉馅饼的机会。
侍卫怒,拔出刀,“你竟然敢取笑我们,报上名来。”
“一步错,步步错。”
郁欢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