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家里就两间房,容真然跟李婶睡一间,萧君寒就睡在了李婶儿子的那间。
他一开始还让容真然跟自己一间,也没想别的,就是怕她再见到灵幽,谁知道容真然还用一副“你居心不良”的眼神看着自己,萧君寒眯起眼,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就进屋去了。
容真然觉着,就算你萧君寒能辟邪,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可能跟你同寝啊?而且有李婶在,应该也不会有鬼出现,也就这么定了。
李婶睡得早,容真然跟萧君寒也累了一天,也就早早躺下休息了。
来大姨妈的头一天总是特别累,容真然早就疲累不堪,很快就睡着了,可来大姨妈就总是心里会有些记挂,怕半夜漏了脏了床什么的,她虽然也在屁股底下垫了布,可还是睡得不怎么踏实安心,翻个身就醒了。
睡到半夜不知道什么时候,容真然又醒了,迷蒙着眼睛就想着顺便起来上个厕所吧,谁知道摸着黑摸到床旁边矮桌上的火折,刚打亮,头脑清醒了一点,就隐约看见矮桌旁边像是站了个人……
容真然吓得跌坐在地,连连后退,手上点燃了的火折滚落在地,差点把床帐给烧了,她捂着嘴,已经怕得连喊都不敢喊出声,双眼睁大,惊惧地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火折掉在地上,火光微弱,容真然看不清就更加害怕,那身影原本一直站着不动,僵持了一阵,忽然抬手动了动,容真然害怕得抱紧自己的头,尖叫出声。
她这一喊,在隔壁房间的萧君寒马上醒了过来,竟比在一旁安睡,被吓醒的李婶的动作还要快,李婶还没反应过来什么事,萧君寒已经推开了门,看见容真然缩成一团窝在墙边。
“这,这是发什么事了?”
李婶坐起身,脚边是掉在地上的火折,她捡了起来,看见容真然抱着自己躲在那处,浑身发抖。
萧君寒冲了过去,抱住还在发抖害怕的容真然,安慰道:“没事了,别怕。”
这一阵过去后,李婶披上衣服,点燃了屋里的蜡烛,看着萧君寒把容真然抱在怀里坐了下来,他连声安慰着怀里被吓坏了的人,看着她那副样子,李婶心里都有些慌神。
“怎么了,孩子?可是做噩梦了?”
容真然慢慢回神,萧君寒几乎把自己整个拢在他的怀抱里,让人十分安心,她还有些惊魂未定地抬起头来,害怕地张望了下,才慢慢摇着头。
萧君寒看她这副样子,一定又是看见灵幽了,说道:“李婶,我还是把她带到我那儿一起睡吧,免得再吵着你。”
“啊??”李婶讶异地来回看了看他们两人,“这……”
本来一开始要睡的时候,萧君寒就说跟容真然一起睡,可李婶觉得不合适,这两人虽然是兄妹,就算感情再好,可都已经这么大个人了,也不好再一起睡吧?而容真然也不太乐意的样子,没想到半夜忽然闹了这么一出。
这会儿,李婶心里就有些生疑这孩子是不是真的做噩梦了,怎么做个噩梦还被吓得跑到墙边那儿去了呢?这掉在地上的火折,也说明她应该是已经起来了。
可话是这么说,到底人家才是亲兄妹,要睡在一起,自己也管不着,李婶存着疑惑,看着萧君寒把人给抱出了屋,又帮着他把屋里桌上的蜡烛点亮,就出去回房了。
容真然刚被吓得心肝直颤,就那样傻愣愣地被萧君寒抱到了旁边屋里,放到了床上,萧君寒给她盖好被子后就想退开,想去灭了桌上的蜡烛,没想到被她一把抓住了手。
“萧君寒……”
看她这副被吓得不轻的样子,萧君寒也懒得再去训她不听自己的话,问道:“怎么了?”
就见她睁着眼睛看了自己好一阵,忽然神秘兮兮地问道:“……灵幽,有男的吗?”
“什么?”
萧君寒一时听不明白她在问什么,歪头一想,才反应过来。
“你是说,你刚才看见的灵幽,是男的?”
容真然点头如捣蒜,她紧紧抓住萧君寒就不肯松手,急道:“而且,他跟我之前看过的那些都不一样,他……他……!”
这个屋里跟李婶的屋就临近挨着的,容真然也不知道那灵幽会不会突然跑到这屋,一时不敢说自己刚才看到了什么。
容真然把萧君寒扯近,男人几乎半个身子都趴伏到了床上,她小声在他耳边说道:“他脑袋都凹陷了一半,露出……眼珠子也……”
容真然不用细说,萧君寒也明白她是想要说什么,那种画面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他在战场上就见过不少,可依旧不愿意去回想起那种可怕的画面。
萧君寒看她还紧抓着自己不放,维持这个趴伏的姿势也有些费劲,想了想,还是翻身上床,在她旁边躺下。
容真然惊愕地看着他,立刻松开手,往后退了退,紧贴墙边,惊疑道:“你干什么?”
“一起睡。”
“什么?”容真然伸手去推他,“不要,你去地上睡!”
萧君寒瞪了她一眼,不知为何有种被她利用完就扔弃在地上的感觉,皱眉道:“你让本王睡地上?”
“怕什么,你是男人。”
“可本王受伤了。”
“就是手扭伤了点,又不是瘫痪了。”
“地上脏。”
“你行军打仗那么多年,还怕什么脏!”
“现在没打仗了。”
“你……!”
“好了,安分点。”萧君寒翻了个身,弹指就把桌上的蜡烛打灭,“本王又不会对你做什么,给我老老实实睡觉,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屋里一下黑得十指不见五指,要不是在旁边的萧君寒还喘着气,容真然几乎都看不见他躺在那里。而且她哪里还睡得着,外面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希望快点天亮,他们早点离开这里。
四周黑漆漆的,容真然害怕得揪紧身前的被子,闭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