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定在王府前,六子就把手上拿着的一袋包子递给了容真然,他冲她点了点头,恭敬地道:“既已把姑娘安全送到,小的就先走了。”
容真然抱着一袋还热乎乎的包子,点了点头,有些发傻地看着他消失在街道拐角,才转头看着还关着的王府大门。
容真然现在的心情有点复杂,她说不上来是为什么,就是心里有种感觉,沉甸甸的……可能是因为君都里都在传她跟萧君寒怎么怎么样,萧君谦应该也听说了,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因为自己实在是没有什么自信可以在他面前继续伪装。
总觉得,像在欺骗他一样。而萧君谦,是她最不想欺骗的人,他对自己的感情那样深重,又对她那么好,她可以在任何人面前假装自己不喜欢萧君寒,可到了萧君谦面前,就总觉得这样做,很对不起他的那份对自己的真诚心意。
容真然轻叹了一声,犹豫了一阵,还是抬手拍了拍大门。
萧君谦在容真然失踪的日子里,寝食难安,原本在狱中就已经消瘦憔悴不少,这会儿人又瘦了一圈。
墨行看见他这样,心疼得要命,日日苦劝他别太过担心,那孩子会没事的。心里为了萧君谦也是担忧不少,这头的事情刚刚完了,从狱中出来,转头容真然就不见了,这日子真是不太平。
而且听他们说,容真然还很可能是被天海炎月给带走的,她本来就中了那人的下的毒,还被他给抓了去,不知道对方又想要做什么。
自己嘴上劝着人不要担心,可几日过去,在君都里还是找不着人,他也很是着急。他很喜欢那个小丫头,甚至想过就此带她回去收作徒弟,因为知道她对二王爷的心思,又知道谦儿对她的心思,情思难解,还不如让他们分开些时候,可能更好。
崇坤只觉得来到君都后,这麻烦事就一件接着一件,心烦不已。容真然那丫头突然不见了,墨行也着急,他也想过用术法寻人,可也不知道是不是她被换了灵魄的问题,自己的术法完全不起作用,一行人就只能在府上干等着萧君寒跟王上那边有没有消息了。
所幸后来萧君谦回来跟他们说,君都里有人传起一首歌谣,有些奇特,他跟萧君寒研究之下,觉得极大可能是容真然在想办法求救。
昨夜萧君寒便亲自前去打探了,他们都期望能有个好消息,可一夜过去,完全没有音信。萧君谦熬了一夜在房里等着,心里渐渐绝望之时,就听见外头传来安顺激动的声音喊道:容姑娘回来了!
萧君谦当下就精神一振,急忙起身想去开门,可他一夜未眠,这些日子来也没休息好,这会儿猛地一站起来,就觉得眼前一阵发黑,脑袋晕得很。
他及时一手扶住木桌强撑着,许久才缓过那股难受劲儿,脚下有些发虚,却还是走得很急,有些踉跄着地去开了门。
听到安顺说,容真然已经在大堂那处等着了,他二话不说,就急急往那边去了。跟在他身后追着的安顺看着他脸色不好,一直让他慢点。
萧君谦是完全不听,他三步并作两步往前快走,要不是觉得身体有些发虚,他是真想快点跑过去。
他不禁想起昨日自二哥府上出来后,自己本想回家,又中途转道进了宫的事情。
萧君谦是想过等把容真然找回来后,好好再跟她说说他们俩之间的事,他是真的无法再等着她的心意慢慢转向自己,她一次又一次这样无故消失在自己眼前,每次都要经历那种恐惧,他是真的要受不住了。
容真然坦言说对他没有那种心思,他也不愿意强迫她,可她也并不全是讨厌自己的不是吗?她此时是不能接受,但如果让王上赐婚,事情定下,成婚后他依然可以等她转变心意,只要她说不愿,他就不会强迫,两人相处久了,自己待她万般好,总有一日她也会为之动容的吧?
容真然现在的身份是醉容,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女,没有自个儿生活的能力,她又不愿一直依赖自己,住在府上。
那请求王上赐婚,让她成为四王妃,不是最好的解决之法吗?
当然,这个事情萧君谦想是这么想,也不会真的先斩后奏,他心里自然是万分希望容真然能答应这事,但还是得等她回来后,商量好这个事情,她点头了才成。
可是,当二哥跟自己说起那首在君都里偶然有人传起的歌谣,还说他要亲自去寻容真然的时候,萧君谦的心里就架起了警戒的高墙。
原先他还是半信半疑君都传的关于容真然跟二哥的谣言,可先后一联想,萧君谦就越想越觉得不对了。
琦儿对二哥那样的哭诉不是空穴来风,如果说是听了君都里的谣言所以乱猜测,那就是琦儿的不对。可在二哥说要去花街亲自寻容真然的时候,萧君谦就觉得她怀疑二哥心里的那人是容真然这事,应该就真的不是猜错了。
他二哥腹上还有伤,萧君谦亲眼看过,可说是伤得很重,应该还要再静养上一月,才能算完全好。可他却不顾自己身体情况如何,说要亲自去找容真然。
他表面上倒是没有表现出多少对容真然的关切,可他的行动已经很好说明了。他二哥是真的对容真然也有了心思?那个对女色抗拒,对相识多年的琦儿的心意都冷漠拒绝的二哥,竟然对容真然如此上心。
萧君谦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如琦儿所说的那样,他二哥在跟容真然去找师傅的路上,遇险生情了。但他可以很肯定的是,他二哥若是真的动心了,那便是自己情场上的敌人,不管他对容真然的情意或深或浅,会不会与自己争抢,他都要防止这一切发生的可能。
说实话,萧君谦不愿意跟自己的兄弟对立憎恨,兴许会有人说,不过一介女子,天下美人众多,何必为了一人闹得兄弟反目?可容真然于他而言,太过重要,堪比性命之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