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行沉着一张脸,摸了摸萧君谦憔悴的脸,起身冷冷地看着皓夫人,道:“皓夫人,这王府是您的地方,醉容虽是谦儿的客人,却也是您府上的客人,她举止不当,您生气,我也是能理解,有些事有些话我自然也不便多说。可谦儿脸色都已经这样差了,您难道就没瞧出来?还要在这里揪着这些事情跟他们对质,是为何?这等小事,等他精神好些了再说也不晚,何必急于一时?”
萧君谦的脸色确实很苍白,眼窝都凹陷了,看上去气色很差,容真然在他来的时候就已经这样觉得了,一直劝他先回去休息,他却不听,硬是要留在这里跟自己说话,然后皓夫人她们就来了。
她站起身来,看见皓夫人眉头紧蹙,忧心地看着躺在地上的萧君谦,一手一直按着胸口,一脸自责。
“墨行先生……还是快些让人把萧君谦给送回房去吧。”
容真然心想皓夫人应该也不是有意要这样,就出声这样说道,现在再追究谁的错也没有意义,让萧君谦赶紧休息恢复过来,才是最重要的。
闵湘琦进门的时候,其实也看出了萧君谦的脸色不对,只是她在看到容真然的时候,就完全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跟着母亲一起苛责起她来了。这会儿见萧君谦忽然累倒下,也很是担忧自责,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来人!”闵湘琦扶住皓夫人,转头大喊道,“把王爷扶回房中休息,再去准备些吃食跟补品来!”
一直在外伺候的侍女侍从们也是听见了刚才里头在吵什么的,她们都没敢作声,后来忽然听见里头一阵混乱的声音,心下就有些不安,又听见闵湘琦这么一喊,就马上去各自去准备干活了。
萧君谦被众人抬着回房,墨行自然要跟去再诊断开药,皓夫人跟闵湘琦因为自责又不放心,也跟了去。
容真然原本打算也跟上去,被崇坤一把拦下。
墨行一心只担忧萧君谦的身体如何,自然也没留意到那两人没跟过来。而容真然也傻了,崇坤的脾气古怪奇差,对她又总是一幅讨厌、不耐烦的态度,这会儿不知道他突然拦住自己,是要干什么。
“呃,崇坤大师?”
熟识崇坤的人,都会觉得他这忽然的举动很是奇怪,他一向讨厌与人深交,不会主动与人攀谈什么,更不愿意多管他人的闲事,特别还是对容真然这样曾经表示过讨厌的人。
只见崇坤抬手一挥,在他们四周忽闪了一下亮光,然后就开口问道:“你这些天,真是被天海炎月给带走了?”
崇坤说话的声音不大,却也不是小声到能让房外的人完全听不见的地步,容真然瞪大了双眼,紧张地歪过身体看了看外面,又转了回来。
“崇坤大师。”容真然声音压得极低,“这个事情,我们可以这样光明正大地说吗?”
崇坤见她这幅小心翼翼,压低音量说话,鄙夷地看着她,道:“我布下了结界,别人听不见的。”
“结界?”容真然又一脸呆样,左右看了看,“我怎么看不见?”
“废话!设下结界了还被人看见,当别人不知道你们在里头做什么吗?!”
崇坤似乎是根本没打算把这些天憋着的火对容真然忍着,一开口就怒骂了她一句。容真然被他凶得肩膀一缩,本来还想再问一句,是不是别人也看不见他们在里面的,也变得不敢问了。
“他把你抓去做什么?”
崇坤没有半句废话,劈头就问。容真然摇了摇头,回答道:“没做什么。”
崇坤本就紧皱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也不善了起来,道:“没做什么是什么意思?”
“就是……他一直把我关在房间里啊。”
“就这样?”
“嗯,就这样。”
“那你的毒呢?”
天海炎月自然不可能那么好心把人抓走了给她解毒,还用非常手段威胁他们呢。容真然摇摇头,道:“还是这样。”
“……二王爷昨夜去救你的时候,情形是如何?”
容真然暗暗惊讶,又有点疑惑,她觉得崇坤不像是会关心别人这些事的样子,可他却单独把自己拦下,问她这些。可能是,相处了些时候,熟识了吧?
然后,她也没再多想,就如实说了,但说到最后,关于天海炎月提出的那个要求,她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来。
崇坤听了后,也觉得很是奇怪。这天海炎月要是没有任何目的的话,为何要忽然把她给带走?只是一直把人关在红院的屋里,等人去救?谁吃饱了撑着,干这种无聊事情?
“真的只是这样?”
看到崇坤用一种居高临下的狐疑眼神看着自己,容真然有些心虚地低下头,点点头。
“我说你这小丫头,是真当老夫三岁小孩,那么容易哄骗?”
听崇坤语气不耐地问了这么一句,容真然是心下一跳,咬着下唇,怯生生地抬眼去看他。见着她这幅神情,崇坤就知道他猜想没错,这丫头肯定还有事情隐瞒着没说。
“说实话!”
“呃,就是……就是……”
容真然支支吾吾的,是真不好意思把天海炎月那变态的要求给轻易说出口,而且萧君谦现在还昏倒了,她不明白为什么要在这种时候,就讨论这些,她还指望墨行给自己看看银针能不能拿出来呢。
可既然崇坤现在都问了,他也迟早是会知道的,容真然便说了。
崇坤听了后,也是觉着天海炎月的这个要求很是莫名其妙,因为他根本不知道萧君寒对容真然的心思,更不知道他们这些小孩之间的感情纠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