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若仔细一闻,祝小五身上的确有股麝香味,看来是进过舒槿娘的屋。可祝小五并非贪财好色之人,能闯到头牌姑娘房里去,其间必有隐情。
“堂主恕罪,此事我的确不知。不如你们先把小五嘴里的布拿走,我问他几句话,若真是他所行不妥。堂主再罚不迟。我绝不阻拦。”
丁咏山觉得有理,让人将祝小五嘴里的抹布抽出。
“不是我要进的,是王公子的家仆冯严,他带我进去的!他说,只要我带主子离开这儿,槿姑娘屋里的宝贝随便拿……”祝小五委屈大喊。
看来还是酒令上的纠纷了。上官文若微舒了口气,又对丁咏山说:“既然王公子与此事有关,不如将他和家仆冯严请回槿娘家对证。”
“堂主,在沁城,还是不要得罪王家了!”舒槿娘上前,扒住丁咏山又劝。
“怎么?堂主是丁都督之子,还怕王家不成?”上官文若又激道,“再说,堂主敢与镇修童子对阵搭救槿姑娘,为人正直,想必在此事上也不想错怪无辜吧!”
丁咏山听得此言不再犹豫,立刻将刚刚奔窜出去的王公子和家仆冯严半路拦下,请了回来。
王公子刚看完亡海盟赤墨相斗,再回槿娘家,整个人蔫了不少,再无先前的锐气。站到花鼓台上,浑身无力,丁咏山见状只好差人搬了把椅子,叫他歪斜靠了上去。
“王公子,你的家仆冯严私闯槿姑娘住处,你可知道?”上官文若站到王公子面前问道。
许是离得太近,迫于上官文若的气势,王公子的声音不得已降了三分,说道:“我不知。”
“那好,冯严呢?”
“回公子,小的并没有闯槿姑娘的屋。”冯严跪下答道,从容不迫,毫不慌张,看来平日这种事做得多了,说谎骗人也有了经验。
“你说谎!”祝小五急得快哭了,在其后嚷嚷起来。
上官文若叫他住嘴,又回身对冯严说:“你要是没进过槿姑娘的屋,这一身麝香味是哪儿来的?”
“回公子,槿娘家姑娘众多,皆懂得麝香避孕之法。公子怎么就肯定我身上的麝香就是槿姑娘身上的麝香味呢?”
上官文若浅浅一笑,在花鼓台上从容踱步,又道:“麝香名贵,槿娘家不是人人都能用的吧。”
“奴家用的麝香,一向只存于屋内。麝香药性太强,奴家怕伤及旁人,才不敢拿出。其他几位姑娘,皆用浣花,不用麝香的。”舒槿娘补充道。
“这就是了。”上官文若沉下双眸看看冯严,又道:“不过你的话倒是提醒了我。你一个随从能进到槿姑娘屋里,恐怕单有你一人还不够吧!”
“公子此言何意?”冯严猛一抬头,脸上已显惊恐。
“槿姑娘,”上官文若不理会冯严,反而回头对舒槿娘说道:“你既是头牌,想必有人伺候吧。平时能进你屋里的贴身丫头有几位?”
“只有两位。佳萝和佳桃。”舒槿娘答道。
“佳萝姑娘自行酒令以来,一直留在花鼓台上。倒是这位佳桃姑娘不知道去哪了?不如……”
“公子,”冯严慌张爬上前来,拽住上官文若衣角,求道:“你不要再查了,我说。是王公子让我把祝小五骗到槿姑娘屋里的。只有这样才能逼你们离开槿娘家,让王公子和槿姑娘……和槿姑娘……”
话没说完,王公子对着冯严狠狠抽了一巴掌,骂道:“不要脸的奴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上官文若白了这对主仆一眼,转身又对丁咏山说:“现在堂主知道了?小五并非故意要闯槿姑娘的屋,更别提再盗取什么紫香丸了。”
丁咏山举起的剑慢慢落了回去,收回剑鞘中。对身后几位家仆装扮的男子吩咐道:“将王公子和冯严送到县衙,交由县令处置。”
几人上前将一对主仆按在地上,因为过于用力拧痛了王公子,惹得他连呼救命,声嘶力竭又道:“我爹可是沁城县第一富商王玉山,家财万贯,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堂主,直接送到县衙恐有不妥。”舒槿娘凑到丁咏山耳边又道,“不如让他们拿些钱出来,私了算了。”
“无妨!”丁咏山制止到,“这等小人使出如此卑鄙计策,私自闯到你屋内,随意动你财物,是该好好长长记性。”
听到自家主子发话,按住王公子的奴仆不再犹豫,立刻将他押出门去。
舒槿娘急忙上前,要为上官文若松绑,却又被丁咏山拽了回去,听他又道:“将这二人,也送到县衙去。”
“为什么?”祝小五想不明白,明明是公子帮他们查出真相、化解危局,他们居然就是这么报恩的?
舒槿娘也不知丁咏山此举何意,虽是听话退下,心里却不觉担心起来。
上官文若倒没有多吃惊,苦笑道:“我能理解丁堂主。即便我二人无罪,可毕竟误打误撞知道了紫香丸一事。想必这紫香丸对堂主来说颇为重要,为保万无一失,堂主只能先将我二人关起来。对吗?”
丁咏山心中一惊,这人居然能在短时间内猜出自己所想。稍缓片刻,丁咏山将脸上的惊奇收回,也不答复上官文若,只是继续说道:“不用松绑,直接带走。县令若问,就说是我丁咏山所送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