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小五朝上官文若望了一眼,目光对上,更叫他肯定了心里答案。于是按上官文若先前所说将竹笛交给狱卒,又嘱咐他转交给丁咏山。
待狱卒跑了,祝小五才俯下身,拍拍上官文若的脸,小声道:“公子,竹笛送出去了,你可以醒醒了吧!”
上官文若嘴角浮出丝丝笑意,显然是没事,不过也丝毫没有要起来的念头。贴近祝小五轻声道:“你要是还有力气,就多哭一会,哭着哭着就有人来救我们了。”
天底下还有这种美事?祝小五将信将疑,可眼下又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呜呜哭起来,越哭越是悲怮,边哭边喊:“二爷,你醒醒啊!你不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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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娘家,屋内。
丁咏山与舒槿娘相对而坐,神色有些焦急,起来踱步几番,不得已又坐下。将膝盖立起,单手搭在腿上,手掠过头顶急躁地抓了抓,忍不住说道:“少主到底何时才能来?都说服了五行散三日必死。明日就是第三日,他要是还不来……”
“堂主稍安勿躁,你身上有伤,不要活动得太厉害。”舒槿娘叮嘱道,和若春风的目光扫过丁咏山的右臂,关切地停留在已经松动的纱布上。
“唉,如何能不急?”丁咏山背对槿娘,叹了口气。
“堂主,其实想想今日之事,我总觉得那白衣公子有些奇怪。”舒槿娘落落大方站起身来,徘徊许久才又开口,“且不说他如何逼退镇修堂主,就是在花鼓台行酒令时,也是才气逼人。而且,他居然对少主的词十分熟悉,信手化用,还能将词意解释得透彻。再加上今日镇修堂主说他是清音弟子,清音观的人什么时候来过烟花柳巷?”
“是很奇怪,可眼下少主之事都还没解决,我哪来的心思管他?”
“不,”舒槿娘沉思片刻,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他和少主有什么关系。”
二人正说着,突然有人敲门。佳萝捧着把竹笛进了屋,恭敬说道:“牢中传话,今日那位白衣公子在牢里病倒了,他那小随从让人把这竹笛递出来,说是一定要交到堂主手中,救救他主子。”
丁咏山与舒槿娘对视一眼,先接过竹笛,又交到舒槿娘手上。舒槿娘通晓音律,对乐器也有几分了解,拿过竹笛自上而下摸过去,笛身竟有些破损了。若只是作为乐器,是不会磕碰成这样的,除非是用作兵器。可说起竹笛御敌,舒槿娘此刻只能想到一个人。
“少主?”舒槿娘和丁咏山几乎异口同声猜到答案。
难道今日那白衣人就是祝子安?细细想来,此人白衣白马,身后只带了一位随从,这和江湖所传的祝子安不正是一模一样吗?
丁咏山越想越是惊讶,“可他今日在槿娘家为何不说明身份呢?”
“堂主,顾不了这么多了。少主在牢中病倒,想必是毒性发作了。这些话,救了少主回来再问不迟。”舒槿娘急促说道,自一旁取过黑袍,径直出了门。
丁咏山放心不下,虽然总觉不妥,却只能跟上她。
二人乘着马车,匆匆赶到监牢。刚一进来便听到祝小五撕心裂肺的哭喊声:
“二爷,你醒醒啊!”
舒槿娘立刻警觉,回头对丁咏山激动道:“他喊他二爷,错不了了。”
舒槿娘越开牢卒小跑过去,丁咏山则跟在后面,伸手给了牢卒一些报酬,打发他先走。
祝小五一见有人朝自己跑来,和上官文若所猜分毫不差,便哭得更厉害了。眯起双眼,伏在地上,一手按在上官文若身上,另一手悲痛扒着牢栏,情状之惨,让人不得不为之动容。
在清音观跟上官文若待了一年,祝小五别的没学会,装哭装病却是在行。每次长老要罚人的时候,这两招总是很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