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没有断,章末就看到阿若了~)
在洛泽的崇山峻岭之中,有一奇谷,名曰重月。此谷被两山环抱合围,仅留了南北两个出口。两山中缝皆有垂瀑,水流经年不断,于山下分别形成一溪,两溪依势相汇于谷中,便得一潭,名曰双溪。
双溪潭边,地势平缓,土地肥沃,坐落一村。早年,村内不过十户人家,耕织自足,鲜有打扰,日子过得怡然安适。
其中一户人家,家在山脚,家中只有两口人,一老一少。老妪姓花,年过花甲,佝偻着背,拄着根拐,拐杖是用块朽木雕的,成年累月,风吹雨打,已经零零碎碎刨了皮。若是用来支着走路恐怕很危险了。可花婆婆并不介意,日夜抱着那根拐,极少离身。
花婆婆有个孙子,孙子有个葫芦,葫芦上拴着细红绳。这事村里人都知道。
他们还知道那人不是花婆婆的亲孙子。
花婆婆在村里住了几十年,没听说有儿女。她那孙子又是后来的,来时不过八岁,脑子还有毛病。
可花婆婆并不介意,就当亲孙子一般疼他。
说来家中没有能干活的壮年,甚至是个持家的姑娘都没有,人们不禁为花婆婆祖孙二人日后的生计担忧起来。几个年轻时便和花婆婆交好的朋友特意赶到家中,劝她扔掉那个孩子,可惜花婆婆主意正得很。不但没有听从,还和她们发了一顿脾气。
那之后,没人敢劝,也劝不成了。
花婆婆不和大家说话了。就算说,也是些疯言疯语。人们怕了,流言愈传愈凶,说那小孙子的疯病会过人,过给花婆婆了。只好都离那家人远远的。
花婆婆没了帮助,日子过得却不比先前差。不愁吃穿,也不缺朋友。
她的朋友大多来自外地,常来看她,有时是一两位,有时是一群人。有的人来了,和婆婆说上一句话就走了。也有的人来了,就再没见过他走。
没人知道他们去了哪儿。谁也没心思知道。
此时此刻,正午刚过,天色阴沉,微雪未停,花婆婆家的新朋友又到了。
来的是位中年男子,身材滚圆,皮肤黝黑,身上背了把弓,腰间系了一窄皮筒,筒里有箭,箭羽微微露出。
他的身后,列了一队弟子,白色短衣,袖口带着红色云纹。
“花大娘,开门,我是简空。”来人说道。
门内无人应。
往常花婆婆就算反应迟钝,也绝不会慢成这样。
简空又唤了两遍,还是没有人应。
上前拍门,还未用力,门便开了。屋内一片阴暗,潮气卷杂着腥味,不像是常有人住的样子。
简空觉得奇怪,单脚踏入屋内。脚未着地,先踩在一滩软乎乎的东西上。
低头一瞧,是一张用作头巾的方布,柔软地褶皱成一团。简空下意识将那块布拾起来,用手揉搓片刻,忽又停住。
方布一角有些干硬。
简空朝布上闻了闻,气味骇人,让他有些想呕。他举着布转过身,众弟子左右分立自门口让出一条道来,借着微弱的光,简空终于将那角干硬看清楚了。
是血!
足以染红半条头巾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