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盟主之令!”
“这木符密令向来一式两份,赤墨二堂皆有。为何今日只见了一份?”
“是啊,赤玉堂一直没有收到消息!”平日在赤玉堂负责指令通传的弟子先着了急,生怕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犯了错,急忙解释道。
“诸位所言不错。这卷轴确实是两份。我手中的这一份来自丁堂主。而金羽盟主送往赤玉堂的那一份现在何处,倒是要好好问问玉仙师了!”上官文若气定神闲自玉阳春面前走过,朝着盟主尊位的高台愈走愈远,声音也跟着变得渺远。
玉阳春偏头看他,神色疑惑委屈,又问:“少主此言何意?”
上官文若停下脚步,朝旁一瞥,只向玉阳春露出半张侧脸,又道:“难道玉仙师非要逼我拿出证据来吗?”
玉阳春不敢答。其实答也无妨,那卷轴不在别处,就在自己身上,就算少主将自己住处查上一遍,也找不到什么线索。这一点,玉阳春十分自信。当时截下这卷轴,无非是为了在镇修童子不知情的情况下杀了少主,而后再反诬他谋反。到时盟内再无敌手,自己便顺理成章做了盟主。
现在即便此计不成,这卷轴也绝不能拿出来。否则便是欺瞒盟主、陷害同盟的大罪。
越是生死关头,才越是犹豫不得。
玉阳春咬紧牙关,口中只有一个“不”字。
上官文若轻蔑地笑笑,背对着他,兀自下了令,“来人,伺候玉仙师宽衣!”
这话说得轻浮,一众人皆不敢动。
“怎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上官文若反问道。
玉阳春初觉惊讶,少主到底是如何知道这密令就在自己身上的?可转念一想,自己的手下中,知此密令之事的不过两三人,现都站在玉漠身后。少主既知此事,多半是听他们所说。可既连心腹都被其所控,自己手下之人怕早已顺服于此人了。
上官文若说罢,自后方站出几名弟子,尊她命令上前扒开玉阳春的衣衫。玉阳春惊恐制止,却无能为力。他本就未习过武,更是被刚才的形势吓得腿脚发软,此时已是瘫坐原地,动弹不得。
过不多时,便有弟子上前来,将另一卷轴呈至上官文若面前。上官文若接过卷轴,缓缓铺展在地,似在叫众人看个清楚。
倒在一旁挣扎起身的镇修童子看到那卷轴,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玉阳春便骂:“原来你早就知道祝子安是少主,还背着我联络盟主!”
上官文若看着镇修童子青筋暴起,喘着粗气的狼狈样子,怜悯道:“你若是早点发现,便不会被他害得这样惨了。要怪只能怪你眼拙,看错了人。你这么信任玉阳春,却怎么也没想过盟主传给你的消息会被他中途截下吧!要不是因为你提前不知我是少主,也不会这么轻易不顾盟主之威就对我下杀手!想想看,要是今天我真被你杀死了。这事传到盟主耳朵里,会怎么想?是相信你没收到消息错杀了我,还是相信你明明收到消息却还要以下犯上呢?”
镇修童子越听越觉得心惊,望着玉阳春,恨不得现在就将他大卸八块,以解心头之恨。可惜他拼尽全力握拳捶地,也再使不出清晖诀那样威震天下的武功了。
得知真相的袁豹,神色悲戚地望着玉阳春,此刻只觉心痛难耐。
上官文若看向玉阳春,清冷道:“玉仙师,现在你还有何话说?”
玉阳春颤抖着抬起头,看看上官文若。视线环及四周,又停留在痴痴昏睡的玉漠身上,心底骤凉,整个人下一顿,蹒跚爬了几步,正朝上官文若脚下扑去。直至拽住她的衣角,俯下身,腰腹弓起,双臂平铺在地,微微发抖,口中只道:“少主,少主救我!”
“救你?你在锦月楼放火之时可曾想过要人救你?陷害二位领主之时可曾想过要人救你?将镇修堂主置于险境之时可曾想过要人救你?若非今日我将此事说出,玉仙师怕是真的打算心安理得做了这亡海盟主,欺骗一世吧?”上官文若冷笑道,径直撇开他的一双手,快步朝前走去。
便走便喝道:“元叔,关门。今日亡海盟要清理门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