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众人出身江湖,本是嫉恶如仇。可眼见片刻之间领主毙命,仍是令人唏嘘。那些人,多半也是跟随玉阳春多年的手下。唏嘘之余,对面前这位小少主,又多了几分敬畏。
上官文若叹了口气,朝身后的高台望去。
“诸位,还有谁对我祝子安不服气,尽可以站出来。”她款款走上高台,底气十足,端言道。
无人敢应。只是私下窸窸窣窣地有些议论。
这小少主虽生得瘦弱,可眸中那缕坚毅异于常人,举手投足间,不怒自威。她目中凌厉的光关注到何人,那人没来由的便有些怕了。有的急忙避开,有的则后退几步,有的看傻了,不知该做出怎样的表情,便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高台端庄,无上至尊。担常人所不能担之责,承常人所不能承之重。她不过十八岁,却毫不畏惧。
“既然如此……”
“且慢!”
上官文若刚还好奇打断自己之人到底是谁,定睛一看,竟是项雷,再开口时,却如何也狠不起来。
“何事?”她只问。
“在下就想问问,祝公子刚刚所言可还算数?”项雷怕她忘了,又提醒道,“你说谁要打赢镇修堂主,谁便是亡海盟主。”
上官文若一时语塞。那不过是她用来诓骗众人挑战镇修童子的噱头。之前在清音观,坑蒙拐骗的事没少做,却都没出什么事。可这里是亡海盟,江湖人义气为重。若叫他们知道自己反悔,不管先前是不是用计,都会被扣上骂名。而不得人心,这盟主便当不得。
她想罢,还未开口,却听舒槿娘先柔声解释道:“项叔何必与少主过不去呢?那不过是少主所用之计,现在真相大白,镇修堂主也受到了惩治。项叔该息怒才是。”
项雷朝舒槿娘瞪了一眼,显然无心回应她的话,只顾一再坚持地问上官文若,“我只问祝公子一句,到底算不算数?”
他这一问,舒槿娘愈发着急起来。少主五行散之毒刚解,此时实在不宜打斗。
这道理上官文若清楚,却并无退避之意,只是坚定道:“算数。”
“那好,”项雷又道,“先前听说祝公子是个文人,喜欢讲道理。那我便与祝公子讲个道理。镇修堂主刚刚败于我剑下,祝公子可看到了?”
“我的确看到了。可若非我用计散了镇修堂主的内功,项叔会这么容易赢吗?”
“好!”项雷有一说一地承认道:“既然祝公子认为你我一同赢了镇修童子,那便这样,你我再比试,谁赢了谁便是亡海盟主,如何?”
上官文若紧张地吞咽了几口,目光扫过众人。都已装到此时,功亏一篑岂不是很冤枉?
“好!”她只道,朝旁吩咐蓝儿:“蓝姑娘,拿剑来!”
蓝儿自背后取下剑,捧在手里却不住犹豫。文公子不会武,她很清楚。这把知命又是剑中翘楚,极难驾驭,稍有不慎便会为之所伤。
她真的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