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招说是挡下了,却因伶儿用力甚猛而将对方手腕震得剧痛。
通州二盗站到一处,相互确认无事后,又嘀咕起来。
看着她持剑的架势,还有这出招力道,确实像是练过武。
可再看用剑的招式,粗浅笨拙,完全是在使蛮力,又像没习过武。
还是说她所练的功夫本就是这般粗笨模样?
二人正犹豫不下,才见伶儿又是一招过来,不偏不倚刺在二人中间。二人分自朝两旁闪去,这才免于中招。
“你眼睛看不见,怎么可能知道我二人在哪儿?”通州二盗问她。
伶儿立定转身,笑道:“我既听到你声音,自然知道你在哪儿!”
这等邪门功夫……通州二盗互相交换眼神,立刻不说话了。
“就算你们不说话也没用的,孩子会哭,她哭到哪儿,我便打到哪儿!”伶儿又道。
原是这孩子的过!通州二盗恍然大悟,想都未想便将那孩子丢至一旁,莫时却眼疾手快,立刻将她接回自己怀里。
伶儿听到莫时却哄孩子,便知孩子已无事,立刻将剑收回身侧,嘴角微微上扬。
通州二盗这才意识到上了当,心头顿时燃起一片怒火。
“你到底是什么人?”二人疑道。
“你们又是什么人?”伶儿丝毫不惧。
“我们是通州二盗,早已与你说过了。”二人相继道。
“既是通州二盗,为何不在通州,偏偏跑来奉阳?”伶儿又问。
这问题刁钻得很,通州二盗大眼瞪小眼,谁也不知道该如何答。
只听伶儿又问:“既说是盗贼,那你们来国公府又是偷什么?”
通州二盗听她此言不觉更气了,其一人忍不住吼道:“我们为何要告诉你?”
伶儿笑道:“你们不说也没关系,我来猜猜看。”
她说着,像模像样地原地绕起圈来,又道:“国公府素来清简,不适合劫财;此处又没有女眷,不适合劫色;而你们又是江湖人,应该也不至于俗气到来此求官吧……”
伶儿说罢,背过手,忽然正色道:“你们,该不会是来偷学武功的吧?”
伶儿说完,奇怪面前为何没有动静。
她自然不知,通州二盗此时早已面色铁青,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哥哥,”其一人小声道,“她猜到了我们的秘密,不能留了。”
另一人立刻点头。二人达成一致,趁伶儿不备,拔剑刺来。
莫时却大惊,急呼“小心”。
剑气逼近,风声渐起。即便莫时却不出声,伶儿也知剑已出鞘。
耳畔声音窸窸窣窣,由弱至强。待那声音足够近了,伶儿忽然提腕,不偏不倚正好挡住那剑。
那人手上吃力,连忙朝后退了退,难以置信地望着伶儿,惊道:“不对,你刚刚并非使诈!难道你真有听声辨位的本领?你……你是阑珊阁的人?”
听到阑珊阁,莫时却忽然一惊。
听音辨位的本事确实是阑珊阁秘技,先前随姐姐住在阑珊阁,莫时却曾亲眼所见。此时再看伶儿,莫时却心里不禁嘀咕起来:这丫头的身法为何和姐姐这般相像?
“我并非阑珊阁之人。”伶儿否认道。
“哼,不可能!”那通州二盗不知为何如此笃定,却又不想和伶儿多废话,提剑又要上前。可是这次未等伶儿出手挡剑,那二人便如石塑一般定在半路,双目张大,未撑多久便倒下了。
“出了什么事?”伶儿不知情况,只隐隐觉出不妙,急忙朝莫时却问。
可惜莫时却现在哪里还顾得上说话。
他亲眼所见两支飞箭凌空而至,直愣愣插在通州二盗背上,一人一支,不多不少。
“莫时却?”伶儿刚要再问,却觉耳边有异动传来。她蓦地转过身,却被一支箭正中心口。新伤旧伤交织一处,疼痛钻心刺骨。她只觉微微发昏,终于还是跟着倒下了。
自府门外走进一位男子,黑袍青衣,圆圆的脸上带着嘻嘻笑意,头顶歪歪翘了根小辫子。看着像个小娃娃。
可事实上,这位“小娃娃”已是二十出头的年纪了。
他入了门拍拍手,正对上莫时却张大的一双眼,脸上的笑瞬间凝滞,叹了口气,哀道:“真是糟糕,箭带少了!居然还剩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