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辇中一片安静。
太子妃被刚刚莫时却所言吓得失魂,半天说不出话来。
“娘娘,我已夺了他的剑,现在安全了。”伶儿说罢,将那剑抛在稍远处的地上,似在故意让太子妃听到声响。
良久,才听太子妃说道:“你不要以为救了本宫,就能将功抵过。本宫是绝不会替你们求情的。”说罢,又朝钟和道:“钟将军为何还不下令?你就这样愿意听她羞辱本宫?”
钟和惶恐,急忙说道“不是”。
不等钟和下令,伶儿又道:“要不要放过我们自然全凭娘娘一句话,伶儿倒是不怕,但是娘娘可曾想过,若您为难雀瑶母子,等太子殿下回来知道此事,会怎么想?到时殿下与娘娘更要生疏了。”
“本宫与殿下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奴婢插言。捉拿你二人乃是皇后之令,本宫说了可不算。你休想设计陷害本宫!”
伶儿叹了口气,继续道:“娘娘若偏要以为是陷害,伶儿也无话可说。伶儿只恨娘娘糊涂,明明入宫说上几句话便可以救雀瑶母子性命,偏偏不作为。若是她们母子得救,娘娘在太子府内便不再是孤身一人了。”
伶儿低头,爱怜地看了看小婴儿,将她身上的布裹紧了些。而后走到离步辇更近处,对着那软帘低声道:“这孩子,是雀瑶的孩子,也能是娘娘的孩子。难道娘娘就不想看看孩子吗?”
太子妃虽不说话,心思却已动摇了。迟疑片刻后,自软帘内款款伸出一只手,娇俏地搭在小婴儿身上,柔柔地抚摸了几下。
“娘娘,不要!”雀瑶见状立刻央求道:“求娘娘放过孩子,奴婢愿回掖庭,做牛做马都好,再也不敢有非分之想了,可孩子……孩子是无辜的。”
太子妃的手忽然停住了,慢慢收回软帘内,先前动摇的心思又全数收了回去,朝伶儿道:“只怕本宫愿意,有些人也不愿意呢!这孩子虽不错,却是和本宫无缘。”
伶儿恭敬笑了,低声又劝:“这些话娘娘不必放在心上,雀瑶不过是掖庭新婢,自然不懂宫闱之争的残酷,日子久了,她自会明白的。”
伶儿说罢,自辇前跪下,将孩子微微举高。
太子妃对她这副恭敬模样很是满意,掀开软帘,自步辇中走出,俯下身,正要将孩子抱起,却觉颈间一凉,那双手颤抖地停在半空,吓得整个人动也不敢动了。
慢慢移动眼睛,这才发现原是伶儿拔出短剑抵住了她。
太子妃本想后退,可才退了半步身子却已抵住辇车,再无路可退。
伶儿站起身,逼迫着太子妃也直起身子来。
“大胆奴婢,快放开娘娘!”钟和喝到。
林成也被吓坏了,本想上前,却被李鱼拽住,只好立在原处。
持剑挟人,已是犯上之罪,任何人再插手,都有可能受牵连。
“钟和,还不救我!”太子妃惊呼。
钟和一个手势,身后侍卫已拔剑而出。
只听伶儿又道:“钟将军,我自宫中逃出,禁军都未曾拦住,区区太子府侍卫就能拦住了?”
“这……”钟和被她一说,心里也没了底。
他从未和伶儿交手,也不知她的武功到底如何。再一想,刚刚太子妃说她与阑珊阁莫秋妍有关。
若她真是学了阑珊阁的功夫,院中这些人加起来都不见得是她的对手。
而现在要去搬救兵显然又来不及。
“叫他们把剑放下!”伶儿又道,底气十足。
钟和无奈,只好又作一手势,让众人收了剑。
“钟和,你……”太子妃见状更是心急,刚想再喊,却觉那把剑朝着自己的脖子又近了几分,只得住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