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月单手握拳抵住有些痛的额头,问道:“还有别的办法吗?”
“若是不从外请大夫,二弟师从清音观,或许……”
“不要给我提那个孽障!”齐寒月忽然怒道。
祝子平立刻住了口。自祝子安回府,这几日皆是如此。单是提及祝子安便让齐寒月气不打一处来。也不知是他在外遭人算计丢了康王府的人,还是他这几日闷在屋里赌气让母亲心寒。
祝子平试探了许多次,包括这次在内,都以失败告终。
良久,齐寒月才道:“若是自玉漠身上套不出线索,就先不要管他了。一个亡海盟的弟子冒冒失失闯到康王府来找安儿寻仇,这件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蹊跷。”
“那母亲的意思,可是自燕家入手?”祝子平问。
齐寒月的目光朝旁扫去,终于落在两张桃木符上。它们中其一来自玉漠,而另一只的主人却至今不明。
海宫桃宴在即,各州都为了会仙封典的良家女采选一事忙得不可开交。
齐寒月本就是个不喜认输的人,加之上年桃宴选去的良家女叫盛玉儿好一番嘲弄,她对今年通州的采选更是一万分的上心。
通州各处商贾权贵的女儿,齐寒月必定亲自过目,可一一看罢,也不过挑出了十八人,离盛玉儿的要求仍有两人之差。可就是为了这两个名额,齐寒月已是几日几夜寝食难安。
好不容易找到了药商燕阙之女燕阳,本已与其家中谈妥,可就在不久前,一日深夜,忽然传来燕阳被绑的消息。
齐寒月急忙差人去追,沿路追踪下来,燕阳虽追了回来,可那贼人却未捉到。唯一的线索便是桌上这张桃木符。
短短一月内,通州境内涉及亡海盟之事已出了两例,实在叫人心惊。
祝子平既提到燕家,齐寒月也不再瞒他,只道:“明日燕家比武招亲,你多带些人,就守在擂台下面,一旦有任何异动,直接抓人。”
“莫非,燕家比武招亲是母亲安排的?”祝子平听着听着,忽然觉出不对劲。
先前他还疑惑燕阙之女燕阳本是母亲选定的良家女,既是要参加会仙封典的女子,为何还要在这个时候比武招亲。现在听母亲这样说,他才有些明白,母亲应是想以燕阳姑娘为饵,诱使亡海盟的奸人现身。
齐寒月点点头,又道:“虽说采选之事甚急,可也急不过州境安危。若是能借燕阳揪出亡海盟,会仙封典的良家女大可另择人选。”
祝子平赞同地眨眨眼,又问:“母亲可曾想过此番亡海盟动手,为何要偏偏要选燕家?”
“这个我已查过了,”齐寒月道,“燕阙的药铺近来自外收购了一味神药,名为鹿籽草,相传是朝暮山庄历任掌门过世时的骨血所做,包治百病,更有起死回生之神效。”
说到起死回生,祝子平只觉有些荒谬了。
“母亲当真相信这世上有此等奇事?”祝子平问。
齐寒月低下头,眸间掠过一丝怅然,未答信,也未答不信。
只朝祝子平道:“你我信不信不要紧。只是据燕阳所说,她被绑时偷听了亡海盟二人的对话,那些人原想借她要挟燕阙,取此神药。”
“亡海盟素来行事凶恶,我查了多年前的案宗,凡是落入亡海盟之手的人,不论男女,从来没有活着回来的。此番燕姑娘竟然死里逃生,莫非是那味药对亡海盟极为重要?他们怕激怒我们,更加拿不到药。”
“不错。”齐寒月道,“既然他们这么想要这味药,我们明着给他们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