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造化弄人吧。
她正想着出神,门却忽然开了。
“伶儿!”祝未涵将阿苑放进来,任她自己躲在床脚玩闹,回身关上门,努着嘴朝伶儿抱怨道:“你过来为何不提前通知我。还有你身上这伤……”
说起这伤,伶儿先朝她道了谢。长公主言而有信,找了大夫帮她包扎了伤口,再加上两三个时辰的静养,已经好多了。
“是不是盛玉儿为难你了?”祝未涵一边查看着她的伤口,一边低声问道。
普天之下,也只有康王府的人敢直呼当今皇后的名讳了。不用想便知,是长公主教唆的。
伶儿笑着将单肩的领口提上来,只道:“怪不得娘娘,是我自己出宫时被禁军拦阻,不小心伤的。”
她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可祝未涵却听得心惊肉跳。能从禁军手下逃出来,凶险可想而知。
“还有呢?”祝未涵问,“你怎么出的奉阳,又怎么到的通州?”
“这些都不重要。”伶儿急忙打断她。她不是来此处说故事的,完全没这等心情。“我来通州,是想请郡主想想办法,帮我找一个人救我母亲。”
未等祝未涵答话,阿苑的小耳朵先听到动静,立刻朝门奔去,大呼:“祖母!”
齐寒月推门进来,抱住阿苑,笑道:“好丫头,怎么知道是祖母的?”
“就是知道!”阿苑道。
“去和你小姑姑玩吧!”齐寒月放开阿苑,看她朝祝未涵跑过去。
“涵儿,带她出去,我和这位姑娘有些话说。”齐寒月道。
祝未涵自伶儿床边站起身,望见齐寒月一脸严肃,心里有些忐忑。昨夜明明还好好的,现在又不知道是怎么了。
“娘,伶儿她……”祝未涵想着解释几句。
却听齐寒月道:“这没有你的事。你要是闲着,就赶紧去看看你二哥怎么样了!”
祝未涵点头“嗯”了一声,朝伶儿担心地看了看,抱起阿苑出去了。
待她走远后,齐寒月这才将先前的一脸严肃收了起来,坐到伶儿床边道:“姑娘莫怪,若是我不严厉些,涵儿怎么也不会出了这屋门的。”
伶儿笑了,意会地点点头。
齐寒月见她放松下来,朝她又道:“你的事我都清楚了。无退在信里写得很明白。”
伶儿瞪圆了眼,不敢相信地问:“所有事?”
“是的。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林无退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情能让他帮你至此,不过我很相信无退的为人。”齐寒月道,“所以,你现在只需要告诉我,你母亲得了什么病,你要找的人又是谁?”
伶儿看着齐寒月,愣了片刻。由此看来,自己是掖庭逃婢的事齐寒月也知道了。可既然早就知道,昨夜为何不直接与康王明说,还偏偏替自己隐瞒下来。这位长公主行事之法,果真与宫中主子们不同。
“我母亲的病……”伶儿沉思片刻,这才继续道:“实在是个奇症。就连清音观的常掌门都说是不治之症。”
“那么你肯来找我,莫非是已想到办法了?”
“是,”伶儿答,毫不避讳地道:“我想向长公主打听一个人。”
“谁?”
“长宁公主,齐冰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