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寒月走上擂台,作一手势,示意众人稍安勿躁,又道:“今日是燕家比武招亲,只论武功,不论国别。三殿下能来通州,实乃我通州之幸。百姓们不认得殿下,无意冲撞,还望殿下勿怪。”说罢,便朝上官朔行了一礼。
祝子安见此很是不悦。可他也清楚母亲身为长公主,肩负一州百姓安危,有些事,不得不做。
上官朔见齐寒月服软,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朝齐寒月抬抬手。
齐寒月被祝子安扶住,又朝上官朔恭敬道:“犬子生性顽劣,口无遮拦,也望殿下不要与他计较……”
上官朔朝她一扬手,示意她不要再说,又朝祝子安道:“无妨。长公主刚刚有句话说得不错,比武招亲,就是以武论事。本王还要还要与二爷好好切磋,怎会怪他呢?还望祝二爷再出手时不要顾忌本王身份。”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祝子安笑道,又凑近齐寒月道:“放心。”
“安儿,你自己多加小心!”齐寒月拉住他的手,迟迟不妨。
祝子安拍拍母亲手背,朝祝子平使了个眼色。祝子平意会,急忙命人上台将齐寒月请了下来。
祝子安回过身来,将手上折扇朝空中一抛,只道:“殿下请!”
上官朔立刻腾身接扇,刚一拿扇,便立刻朝祝子安近身而来。一扇拂过,凌光忽现。
祝子安不急不慌站在原地,似就在等他这招一般,直待那扇几乎已挨住他的鼻尖,这才将提起竹笛,朝上官朔手腕上轻轻敲去。随即俯下身来,朝着上官朔腹部又是一击。
两击皆是轻盈灵巧。上官朔初无感觉,直待祝子安于稍远处缓缓站定,这才觉出不是滋味。疼痛由轻渐重,绵密难耐,像是有无数只拳头,几乎同时在他身上密集地击了数次。
“殿下觉得此招如何?”祝子安自得道。
“你当真只是出了一招?”上官朔微微弯腰缓解腹痛,不解道。
“你说是一招便是一招,两招便是两招,一百招便是一百招。”祝子安笑道,“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你……这是什么功法?”上官朔又问。
祝子安忽然沉默了。若论形,自然是万阳掌,以笛代掌,威力甚至会有所减弱。可若说内力,却是朝字诀。他这才想起忘记收束内力……
自沁城回来,一直都没再与人动武,刚刚一时激动,真是犯了大错。
上官近台自给了他知命,倒是不太约束他用朝字诀一事。
师父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康王府那一家……祝子安习得朝字诀的事,康王府至今无人知晓。
祝子安尴尬地望了望台下,此时此刻,齐寒月和祝子平皆是一脸惊愕。
祝子安刚刚出手之快,即便是齐寒月也未完全看清,只觉是一道黑影自擂台一侧滑至了另一侧。
而那黑影一落地,上官朔却立刻受了伤。他到底是何时出的手,又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招式发挥极致,致命一击……
糟了!
祝子安大呼不妙。
若是母亲知道自己跟随上官近台习武而未在清音观习医,麻烦可就大了。
眼下,真不是逞强的时候。
祝子安想罢,立刻“哎呦”地叫起来,学着上官朔的样子捂着肚子俯下身,“好痛啊!殿下这招委实厉害,后劲十足!子安……真是……佩服得很啊!”
齐寒月见状,先前疑虑顿消,现在反倒怀疑上官朔这受伤的模样是有意为之。
上官朔也是一头雾水,自己刚刚分明未伤他分毫,怎么好端端便疼起来。
只听祝子安咬着牙又道:“不过没关系,以武论事嘛!殿下尽管出招,我还招架得住!”
瞧他那吞吞吐吐的样子,不知道的还真以为受了多重的伤呢!
台下众人顿时又不安分起来,怀疑上官朔使诈。只是这次有齐寒月在场,议论声小了许多。
上官朔不需要听清那议论为何,便知不是什么好话,这下更是气得要命,脸色一沉,开扇又来。
祝子安见他中计,总算放下心来,竹笛一挥,专注对起招来。这一次谨慎收了半数内力,招式却依旧是万阳掌。
按理说,上官朔武功不弱,祝子安仅用万阳掌应明显落于下风。可几招下来,祝子安越打越觉奇怪,自己与他竟然不相上下。莫非是上官朔所练武功专为朝字诀所克?
二人越打越快,脚下生风,双手交叠往复,令一众看客应接不暇。
只是按这个打法,就是打上一天一夜都难分胜负啊!祝子安看看天,快到正午,秦双他们应该已经在城外落脚,心中不觉着了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