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若摇摇头,微睁了眼,深吸了口气,又慢慢吐出,好像舒缓了许多。
她捂着颈侧的针眼,按压片刻,并不是很痛,看来伤口不算深。再有刚刚祝子安灌注的真气加持,恢复也较上次中毒快了许多。
身旁的念儿亲眼看着她倒下,又无事地坐了起来,似懂非懂地愣了神,小嘴一撇,哭也不哭。
上官文若朝念儿笑了笑,如常地抱起她,任由她盯着自己发呆,起身便走。
“盟主,这边。”伙计有意为她引了路。
穿过两侧回廊,拾阶而上,直至顶楼东侧一间临街雅室外,二人依次停下了。
四周晦暗,脚下木板咿呀作响,听来甚是诡异。
“陛下,人带到了。”伙计恭敬自门外行了礼。
屋内浅纱轻动,纱帘之后,传来低沉之语:“进来吧。”
伙计答“是”,侧身为上官文若让了路,朝她微微伸了手。
“多谢公公。”上官文若回礼道,将念儿交到他手上,这便进了屋。
身后的门自外关了,发出“吱呀”一声。
这屋整洁雅致,窗明几净,温馨之余又不失威严庄重。
福仙居是亡海盟据,这间屋也是专为昔日盟主所留,因而少有人来,才免于沾染市井俗气。
屋内并未点灯,上官文若借着斜窗透下的丝缕微亮勉强看到几案之后一人身影。
上官近台已坐下了,目不转睛朝她望去。片刻后,面上含笑。
“草民文若参见陛下!”上官文若跪下拜道。
“坐。”
上官文若沉默着走过去,遵命坐下。
“你胆子不小。”上官近台为她沏了一杯茶,茶香馨甜。只是这话却不似茶温和。
“看来陛下都知道了。”
自那日他召舒槿娘回去,上官文若便知道他会猜出。方法有许多,譬如拿祝子安的画像与舒槿娘看,让她指认,或者单凭舒槿娘对盟主的描述来判定她的身份。他知道不足为奇。让上官文若奇怪的是上官近台有意瞒住了舒槿娘。
直到今日舒槿娘对她的身份仍一无所知。
上官文若端起茶,并未直接入口,而是谨慎地闻了闻。
“无毒。”上官近台直接告知了她。
上官文若笑笑,还是将茶杯放下了。
“无功不受禄。陛下亲赐的茶,文若受之不起。”
上官近台冷笑着看了她一眼,“你很聪明。”
“不敢当,小聪明罢了。”上官文若敛眸浅笑,双睫微动。
“那就用你的小聪明猜猜看,朕要怎么处置你?”上官近台眸中露出不可测的幽光,福祸未明。
只是上官文若对这目光已然熟悉,并不觉得可怖了。
“若是你猜对了,今日便能从这门走出去。若是猜错了,朕立刻就能杀了你。你可清楚?”
上官文若自如地笑笑,“若是能死于陛下之手,文若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上官近台欠了欠身,不得不重新打量起上官文若来。
“你不怕朕?”
上官文若非但不怕,甚至于眉宇之间露出丝丝自得。
她轻摇了头,又道:“我知道,陛下今日不是来杀我的。相反,陛下还要重用我。”
上官近台周身一震,又挺直了背,问她:“此话怎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