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不会无缘无故送礼的,何况我们还求了人家安儿的事。”齐寒月将信看罢,折好,回身收于案旁,又道:“杜大小姐不过是想让我在桃宴上帮她一把罢了。今日还只是些石头,日后这礼只怕会更多。”
齐寒月摇摇头,“通州的采选我都还未忙完,哪里有工夫管她?”
让齐寒月这一提醒,祝子平才猛然想到,前些日听母亲说,昌池承报的良家女名录里有确有“杜紫英”这个名字。她今年也是要参与选妃的。
只是此女还未过选,便早早打起齐寒月的主意来,日后要真是入了宫,还不知使出怎样的手腕。
早知如此,这礼就不该收。
祝子平回头看看阿苑手里的石头,心中一阵懊悔。
“王爷不必忧心,我自有办法。”齐寒月一脸自信,不像是在诓他。
祝子平也便知趣地不再多问。
齐寒月叹了口气,负起双手,又道:“至于安儿,既然他回了海宫境内,我们就不得不管一管了。”
“母亲这次可是还要将他带回府,关起来?”
齐寒月倦倦闭上双眼,一时不知还有什么好办法。
祝子平也随之叹了口气,“要我说,二弟这次出走,也不能全怪他,是母亲做得过分了!”
“如何过分?”齐寒月驳得很干脆,显然也没有过脑子。
“您明知道那孩子不是二弟的,还非要以此法逼他,如此一来,他更要和您疏远了。”祝子平苦劝道。
齐寒月看向窗外,不再回他。
她心里清楚是过分了些。可就是让他心生怨恨,也远好过他离开。
若那孩子真能成为他在这个家的一个念想,日后就算反目,碍于这个孩子,他也不会做得太绝情。
“我是为了你们好。”齐寒月深沉说道,“这孩子的身世,往后不许提了。我们能当安儿是亲生,也能容下那孩子的。”
祝子平点头应允。
齐寒月的目光疏离落在院中,喃喃道:“一个女孩子,留在康王府,再怎么说,也比在太子府勾心斗角强。”
“长公主,王爷!”
院中忽然来了人。
王叔满面春光跑进院中,先与门外的云娘道:“二爷回来了!”
祝子平听到,立刻奔了出来,“人呢?”
“门外呢!”王叔指了指身后。
“怎么不迎进来!”祝子平一时心急,竟自己朝府门外去了。
“爹爹去哪儿?”阿苑跳起来,就要追出去。
“阿苑乖!”齐寒月一把搂过她,“我们不去!”说罢,又将屋门关上了。
阿苑昂起头,一脸天真地问:“是不是孽障叔叔回来了?”
齐寒月愣了片刻,伸手呼噜了一下阿苑头上的碎毛,严肃道:“不许瞎说!”
片刻后,祝子平火急火燎赶到门外,望见祝子安,却又生了气。
本以为他这次出走,身上没带什么钱,大半个月不见还不知是什么狼狈样子。谁成想站在他面前的竟还是那位容光焕发、满脸笑意、眼神里甚至还有几分自得的公子哥。
看来这几日的担心全是自作多情。
更可气的是,他的身后还站了两个随从,一个帮他抱着孩子,另一个帮他牵着马,拎了只六角盒子。而他自己却站在中央,两手空空,甚是闲在。
祝子平努力压制怒火,也只能将面色勉强归于平静,半点笑不出。
“这二位是?”祝子平朝他身后看去,礼貌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