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未涵眨着眼朝祝子安看去,偷偷笑了,唯恐天下不乱。
卫阿迎轻碰了她的胳膊,又害怕地捂住阿苑的嘴。
祝子平见形势不妙,急忙开脱道:“母亲,一家人好不容易坐到一块,有什么事吃完饭再说吧。”一边又朝祝子安不住地使眼色。
祝子安看到了,却权当没看到,拍着桌子起来,朝祝子平一个制止,再看齐寒月,却是不急不气。他嘻嘻笑了,毫不在意地坐到王叔身边的案后。
王叔见状,连忙闷声将自己案上的饭菜全移到祝子安案上。
祝子安低头拾起竹筷,径直夹了一块肉放到自己嘴里,很是欢愉。
那模样齐寒月瞧见便觉得气,“你还是不知错,是不是?”
祝子安间歇抬头看了她一眼,照旧低头吃他的东西。
齐寒月顿时火冒三丈,冲上前去,一把夺了他手里的竹筷扔在地上,“这几日去哪儿了?出门连个招呼都不打,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还有没有这个家?现在怎么知道回来了?钱用光了?”
“母亲,何必呢!”祝子平连忙冲上来,扶住齐寒月的手。
祝子安平息片刻,缓了缓神,无奈朝云娘道:“你看到了吧,这可不是我不想与她好好解释,是她根本不给我机会解释。”
云娘自这二位主子之间看来看去,十分为难。
“你也少说两句!”祝子平瞪向祝子安。
祝子安自知没趣地闭了嘴,朝旁问:“云娘,念儿呢?”
“念儿?你还好意思问?若这孩子有什么三长两短,你看我今日饶不饶你!”不等云娘答话,齐寒月先朝他喝道。
再说下去,这母子俩非得打起来。
祝子平连忙将齐寒月扶回桌旁坐下,又朝云娘使了眼色。
云娘回道:“二爷放心,孩子被乳母抱去了,香姐去请刘太医过府,明日就到。”
“太医?”祝子安腾地起了身,“有清音观的人在,还请什么太医?”
云娘看看祝子安,又看看桌旁诸位主子,一脸为难。
“我叫去请的,怎么了?做师父的是这个样子,叫我如何相信你那些徒弟的医术能医好孩子?”齐寒月瞥他一眼,点点桌上,朝其他人淡淡地道:“吃饭!”
一桌子人这才开始动筷子。
祝子安被噎得难受,望着那张八仙桌和桌上各色菜品,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们可不止是我的徒弟。”祝子安忽然驳道,“文若在清音观时,四位长老都教过的。”
齐寒月微微愣神,倒是对他先前所提的那位“三师一徒”的小弟子有了些印象。
“你说的是那个瘦得像猴,毛毛躁躁的,还是那个冷着张脸,不男不女的?”齐寒月问。
她能这样说,看来是来厅堂前遇到了他们。
只是这话像带着刺,祝子安听着不舒服。
“是那个不男不女的吧!”不待他说,齐寒月先独自猜道。据说来时是那人抱着念儿,看来相较另外一人,祝子安对他更为信任。
“娘,你怎么说话呢!什么不男不女?”祝子安急了,“不过就是生得秀气些嘛!文若自小多病,秀气些也正常。”
“所以就让你心生怜悯,将人家领到家里来了?”齐寒月刚喝完一勺汤,用帕子按按嘴角,又朝他问。
祝子平放下碗,朝齐寒月小声道:“他就是那个性子,喜欢多管闲事。当年小五家里遇难,不也是二弟非要留下的。”
可此一时彼一时。齐寒月瞟了一眼祝子平,低头不语。
自从知道祝子安与亡海盟有联系,齐寒月始终对与他接触之人保持警惕。特别今日到府的二人还是出身清音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