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子平下令,让屋内的下人们全部退下。屋内只他们三人。
祝子平继续读着信,边读边听上官文若从旁解释。
“清音观师门家法,不问国事,不言政论。这亡海盟一事,本不应我们插手。若非因为我师父中蛊一事……”
“中蛊?”齐寒月只觉心惊。
祝子平叹了口气,将信递给母亲,朝上官文若问:“那你们可知他是如何中的蛊?”
“具体是怎么回事,我们做徒弟的也不好过问。只不过听师父三言两语提起几句。这蛊叫鸳鸯蛊,中蛊的双人同生同死。”
“那与我二弟一同中蛊的那一人又是谁?”祝子平转而关心起更为重要的事来。
上官文若有意停顿,一字一句地道:“是亡海盟主。”
齐寒月的脸色倏地变了,一时红一时白,不知是怒是惊。
“你又是从何而知?”齐寒月警觉问她。
上官文若继续道:“师父对此事守口如瓶,先前在清音观无人知晓。只是后来有一日顾潇长老突然失踪,第二日亡海盟的信便递到了清音观,掌门这才知道亡海盟主也中了蛊毒,而他们掳走顾长老,正是为了解蛊。”
齐寒月低头沉思,看来那日亡海盟要夺鹿籽草,也是为了这蛊毒了。
“这蛊虫非同寻常,即便是医祖所传的典籍上都少有记载,谁也不知中蛊之人是否还有别的症状,又会不会致死。所以掌门特意叮嘱我,在解蛊之前,我要时刻侍奉在师父左右,小心看护,倘有不测,也好及时施救。”上官文若又道。
“这世上除了顾长老,还有谁能解此蛊?”祝子平问。
上官文若黯然摇头,“只她一人。若王爷不信,可请太医过府来问。”
“顾潇。”齐寒月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可是现在顾潇在亡海盟……”
“是,我这次来康王府,就是替掌门请长公主和王爷帮忙的。”上官文若说着起身端正跪下,行了一礼,“请二位设法搭救顾长老!清音弟子不曾习武,硬拼不得,又不敢将此事告知琉璃陛下,怕因此坏了清音观的名声。掌门实在没有办法,这才求到康王府来。若能救顾长老出来,师父也有救了。”
齐寒月和祝子平皆严肃起来,各自在心里权衡了许久。
“王爷觉得呢?”齐寒月忽然问。
“救!”祝子平斩钉截铁地道。
“多谢王爷!”上官文若趁机行礼谢道。
“公子先起来吧!”齐寒月朝他扬扬手,却不表态,只道:“这件事,我们知道了。多谢公子相告。这几日公子就请住在府上吧,我会差人为公子单独准备一间房。另外,安儿的病,就有劳公子多费心。”
“为人弟子,照顾师父理所应当,长公主不必客气。”上官文若说着起了身。
“公子远道而来,想必也累了。”齐寒月笑着,自外唤道:“素心,带公子回屋休息。”又对上官文若道:“请。”
上官文若笑着回礼,答了谢,随小婢女出去了。
直待她走远,齐寒月才重新拾起那封信来,看了又看。
“怎么了母亲,有什么不对吗?”祝子平问。
“没什么不对,是太对了。”齐寒月蹙眉道,“王爷难道不觉得,最近与亡海盟有关的所有事,我们知道的都太蹊跷了吗?”
“蹊跷,如何蹊跷?”
“说不好。”齐寒月惴惴不安地道,“就好像有人特意安排让我们知道一样。在某个时间,让某个人出现。”
祝子平本还清醒,倒是被她说晕了,笑着道:“母亲怕不是刚刚被二弟吓到了?”
齐寒月连连摇头,只是眼下拿不出再多的证据与祝子平讲道理。
祝子平见齐寒月不说话,体贴道:“我看母亲累了,这几日莫再劳神。亡海盟一事我必会追查清楚。二弟的病也会好的。”
齐寒月苦笑着,每每有祝子平一句话,她便觉得安慰许多。
今日之事,倒真希望是自己多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