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你们是不是在审那个亡海盟的人嘛?”祝未涵问。
齐寒月双目微眯,隐隐觉出不对,“这是谁告诉你的?”
“没有人告诉。是我猜的。”祝未涵说着朝密牢内张望。
齐寒月见状,转身关了门。
看向祝未涵,又问:“你是如何猜到的?”
祝未涵朝她眨眨眼,瞥向一旁,只道:“今日我去探望嫂嫂,嫂嫂睡着,无意中说了几句梦话,凑巧被我听到了。”
“什么梦话?”祝子平也奇怪,便跟过来,“既是梦话,你也信了?”
“刚刚还不全信。可我问你二哥是不是中了蛊,你说是。和嫂嫂说得一模一样。那便是真的!”祝未涵看着祝子平,毫不示弱,有理有据。
齐寒月无奈叹息,问祝子平:“这件事你告诉阿迎了?”
祝子平瞒不过,也只好说了“是”。
齐寒月长抒一口气,再看向祝未涵,已耐心许多,“你还听到什么了?为何你突然与我提到亡海盟?”
“这个倒不是嫂嫂说的。”祝未涵说着低了头,自己也有些心虚了。
“嫂嫂梦里,只说二哥中了鸳鸯蛊。我不知道这蛊是什么,就去问了祝小五。他说天底下最会解蛊的人就是顾潇了,这蛊只有她能解。可那日比武招亲,顾潇不是被抓去亡海盟了嘛?”
祝未涵顿了顿,又道:“所以想救二哥,要去亡海盟把顾潇抓回来才行!但是你们谁都没动身,侍卫军也不曾派出去。”
她那双眼,得理不饶人一般,直直地盯着齐寒月。就像这普天之下,只她一人真正担心祝子安。
“再者便是那日在厅堂,你们的话我都听懂了。你们不就是想说锦月是亡海盟的人么?什么不能放人、事关重大,我看母亲就是想留着她逼供的。”
祝子平和齐寒月互相看看对方,心里都有些惊讶。虽然这丫头的歪理邪说说了一通,可歪打正着,几乎全对。
祝未涵见面前二人不说话,便知道自己说的不错。
于是又道:“娘,现在都什么时候啦?是我二哥的命重要还是剿灭亡海盟的丰功伟绩重要?”
祝未涵白了二人各一眼,径直朝密牢走去,口中仍振振有词,“好不容易抓到一个亡海盟的人,你们不留着她引路,还想整死她不成?要是她死了,线索可就断了。找不到亡海盟,还怎么救我二哥?”
齐寒月简直被她顶得说不出话。
倒是祝子平说道:“这些,我和母亲自有打算。小孩子家,不要插手。”
“谁是小孩子了?”祝未涵双手插腰,对祝子平怒目而视。
祝子平拿她没有办法,暂时沉默了。
祝未涵得意地笑了,朝锦月两旁的侍卫道:“还不放人!”
侍卫不敢自作主张,偷偷地朝齐寒月瞥去。
齐寒月微微点了头。
侍卫将解开绳扣,绳子一松,锦月立刻摔在地上。
祝未涵刚要去扶,却被齐寒月自后抻住了胳膊。
齐寒月对两名侍卫道:“先带她回客房吧,别让人看见。”
侍卫答是,取了只大袋子,将锦月囫囵个装了进去,扛着袋子走了。
祝未涵挣开母亲,揉揉胳膊,朝门边张望。
“现在你满意了?”齐寒月问。
“满意呀。”祝未涵笑得十分开心,挽上齐寒月的胳膊,又道:“我就知道母亲还是疼我二哥的。”
齐寒月笑着拍拍她的前额,“傻丫头,现在没事了,还不快回去。这地方待久了,小心做噩梦。”
“涵儿才不怕呢!”祝未涵笑着松了她,跑到院子里。
祝子平帮她开了院门,看着她走远了,心里却是不解。
“母亲就这么把人放了?”
齐寒月渐渐收了笑,只道:“人可以变笨,但绝不会变聪明。刚刚那些话,不像是这丫头能说的。”
“母亲是说,有人指使了三妹?”祝子平只是想想便觉可怕。
齐寒月淡定地看看他,安慰道:“王爷别担心,我跟着涵儿去看看。你也赶紧回去看看王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