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紫英对自己的排位十拿九稳,丝毫不慌乱,甚至于还有闲心思偏头关注起齐冰伶的反应。
此时单是看看她,便能在心里不自觉笑出声。
嬷嬷与红姑确认了结果,开始宣读:
“第一名,通州,郑灵儿。”
杜紫英怔在那儿,直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见齐冰伶淡定起身谢恩,自嬷嬷手中接过奖赏的金钗……
她这才知道,不是在做梦。
可是怎么可能?昨日她明明与画师说好的。
为此她可是将全部钱财都搭上了。
齐冰伶坐下,依旧友好地朝杜紫英望来。
杜紫英只觉羞煞难耐,不得不避开视线,低下头,继续听嬷嬷念道:
“第二名,明都,尤川。”
“第三名,通州,燕青。”
……
嬷嬷如常地念了十余位了,始终没有杜紫英。
现在每再听一个名字,杜紫英的心里就像有人用鼓槌敲了一下,跟着颤了颤。
终于听到自己时,已是三十八名。
三十八,意味着被一半多的良家女超过。
这,怎么可能?
杜紫英对自己的样貌十分自信,就算不是美若天仙,可排进前十也绰绰有余了。
正当她暗忖不解,嬷嬷已念完全部,收了名册。
红姑要走,嬷嬷起身去送。
二人前脚刚出了云雨馆,后脚良家女之间就像炸开了锅。
众人皆在议论刚刚的结果。
齐冰伶笑眯眯地望着杜紫英,也不朝别处看,只专盯着她一人。
杜紫英当即便明白过来,是她动了手脚。
趁着四周无人主意,杜紫英逼上前来,再对她装不出笑,直接了当摊了牌,“你到底做了什么?”
不待齐冰伶回答,尤川先自一旁跳出来,挡在齐冰伶面前,“那该问你想对我们做什么?”
杜紫英惊愕望着二人,一时不解。
尤川又道:“多亏昨日郑灵儿告诉了我,你要买通画师,将大家画丑。起初我还不信,专门跟着你到了屏风后一探究竟,没想到你真的做了这等事。”
杜紫英不敢相信。
她不过是叫画师画丑齐冰伶一人而已,怎么被她传出去便成了将大家画丑了。
但这事又不好辩解,否则不是要承认自己买通画师了?
杜紫英原地尴尬,打量起尤川,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早知如此,昨日该提防她才是。
齐冰伶道:“姐姐不必藏着掖着了,贿赂画师一事,不是心照不宣的嘛!放心,我们不会说出去。”
杜紫英拍案而起,可碍于面子,只不好意思地笑笑,又坐下了。
小声问她:“那今日这排位又是怎么一回事?”
燕青开朗地笑了,“你能贿赂画师,我们也可以。明都和通州,无论哪一州,都比你们昌池富裕。不过是一两黄金的镯子么?我们一人便能许给那画师十两黄金来,看看他是听你的还是听我们的。”
“你……你们欺负人!”杜紫英的脸憋得通红,这下子无话说了。
齐冰伶笑得更开心,“不过是以牙还牙罢了,姐姐不仁在先,为何还说是我们欺负了你?”
尤川解气得很,与齐冰伶坐到一处,朝着她又是一通谢。
直道多亏了齐冰伶,自己才能早日认清杜紫英的真面目,还为那日在承泽会馆听信杜紫英的话为难她不住道歉。
齐冰伶连说了几句“好了”都不顶用,只得将这道歉又听了一遍。
杜紫英再也看不下去,起身拂袖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