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事就是我叫含香做的。”齐寒月徐徐走过来。
杜紫英一见齐寒月来了,如看见救命稻草一般,双膝跪在挪到她面前,一把扯住她的裙角,抽抽噎噎竟要哭出来,“长公主明察,紫英怎会做下毒之事呢?您自小看着紫英长大,紫英的为人,难道长公主不清楚么?”
不,清楚,太清楚了。
齐寒月冷冷一笑,嫌弃地将自己的裙角扯了回来。
“你刚才提到你爹爹。不错,杜侯爷与我是战友。既然有这份交情,我就更该替他好好管教你了!”
杜紫英望着齐寒月,难以置信地摇着头,“您忘了,前年您来昌池,我们一家如何招待的您,爹爹才与您送了礼,您怎么能这么对我?”
齐寒月冷哼一声,“那些礼是大小姐自己备下的吧。我问侯爷的时候,他可是一概不知。”
“什么?我爹爹知道了?”杜紫英目露惊恐。
“不错。侯爷现在很是生气。等到大小姐回府,怕是少不了要挨一顿教训了。既然如此,也就不必我在这里费口舌了。大小姐好自为之。”
“回府?我为何要回府?”杜紫英一时失措。
“下毒害人,你有何脸面再留在宫里?”齐寒月反问她。
那话似一把利剑,须臾之间已将她的自尊完全斩碎。
杜紫英说不出话,望着齐寒月,仍是一脸不信。
齐寒月却已不愿看她了,朝管教嬷嬷道:“今日这事烦请告知淑妃娘娘。杜紫英欺负到通州的良家女身上,我便不得不管一管了。”
杜紫英听到此处,倒是明白了。定是郑灵儿那个贱人朝齐寒月说了什么。
杜紫英朝齐冰伶瞪去,齐冰伶只平静地任由她瞪。
管教嬷嬷外出禀了女官,再由女官将事情通传到刘淑妃耳中,过不多时,司正司的人便来了。
杜紫英和阿碧一并被请出了云雨馆。
说是请,只是碍于她侯府嫡女的身份。
毕竟是未入宫的主子,司正司不便多管,顶多也是将此事记录下来,为主仆二人在宫中找别处安置下来。
另一边又通知了镇北侯府,择日差人来将她们接走。
这处罚虽不重,却足以有杀鸡儆猴之效。
其他各州的良家女见此,再不敢生出什么歪心思。
齐寒月亲眼见着杜紫英走了,这才到齐冰伶身边来,嘱咐道:“凡事多留个心眼,下次可别上当了。”
齐冰伶明白地点了头。
齐寒月兀自叹了口气,不放心地又道:“千万不要学你的母亲。事情若不做绝,便等于没有做,留有余地只会给了对方可乘之机,再来伤你。你可记下了?”
“记下了。”齐冰伶说着垂下了头。
齐寒月该说的说完了,见天色不早,便与她道了别。
齐冰伶这边送走了她,回到自己屋里,心里却久久静不下来。
先前在掖庭时,母亲教她的素来是忍字为上,万事莫争先。
可今日齐寒月叫她看的,却是有仇必报,毫不留情。
若说寻常的小报复便罢了,一番整治竟直接将杜紫英赶出了宫。
出于母亲的教导,齐冰伶自小对此等阴狠手段,向来不耻。
只是今日看齐寒月所为,竟有扬眉吐气的畅快之感。
一时间,母亲所言以德报怨的思想在她心里竟有些动摇了。
也不知她二人,孰对孰错。
她摇摇头,良久才回了神。
不知不觉,窗外,夜已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