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姑给盛玉儿搬了把椅子,扶她在院中坐下了。
盛玉儿盯着阿碧,并无心思劝她起来,只问她:“为何是被冤枉?难道这毒不是她下的?”
“毒确是小姐下的。可小姐是无心之举。下毒之前,小姐并不知那是毒,不过是当胭脂香粉买来的。奴婢还听说……听说……”
盛玉儿觉出不对,立刻又道:“说下去!”
“听说沉凡长公主上月也自那人手中买过这种毒。”
盛玉儿不说话了,心里却有些窃喜。
阿碧以为她不信,连忙又道:“昨日出宫,我家小姐急于找那个卖香粉的算账,无意中听她说起的。再想想那日长公主无端闯到云雨馆来对大小姐发脾气,甚是蹊跷。”
的确蹊跷。
盛玉儿忍不住地笑了笑,唤了红姑带阿碧在宛心宫偏殿侯着。
另有几个婢女扶着盛玉儿上了步辇,朝正阳殿去了。
……
正阳殿。
传召来议政的大臣不多。自齐知让出宫礼佛起,日日如此。
盛太后渐渐年迈,受不住群臣叽叽喳喳一通吵,便想出了这种精简制度。
每日视情况,至多传唤四到五人。
群臣对此制褒贬不一。
因为人少,太后得以一一过问,人人站在朝堂上都要说点什么。
站在殿下的礼部尚书于宴知,出于桃宴之故,已连日不休地上了快半个月朝。
今日就算是绞尽脑汁,也实在编不出什么能说的了。
他看看空白的玉笏板,霎时冒了一额的汗。
殿上,盛太后照例垂帘,盛玉儿就坐在母后身旁听政。
几位大臣见此,便知齐知让仍未回宫。
已连着一个月不见陛下,实在叫人难安。
盛太后也看出殿下几人焦躁不安的模样,无奈地叹了口气,只道:“陛下外出礼佛,是为国祈福,维系民生之善举。诸卿在此妄加猜议,只让陛下在广安寺心寒,让哀家心寒。”
众臣吓得连忙俯首叩拜,直呼不敢。
盛太后稳住人心,这才又道:“于尚书,今日还是自你开始吧。”
于宴知的手抖了抖。
“怎么,莫非于卿觉得桃宴都准备妥当了?”
“微臣不敢。”
他已不是第一年负责筹备桃宴了,无非就是循规蹈矩照着礼典一点点做下来,轻易不会出什么岔子。
往年陛下过问时,他只需答一切顺利便可。
可今年这“一切顺利”说了小半月了,再顺利下去,只怕会叫太后疑心自己工作敷衍。
真是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他这份为难,盛玉儿都看在眼里。
此刻若能帮了他,桃宴之上,便多了一个替自己办事的心腹。
盛玉儿朝太后笑了笑,只道:“于尚书一向谨慎,不会出什么乱子。便是真的在桃宴筹划中出了什么事,也必会再三核查后再禀明母后。是吧?”
于宴知连忙点头,如小鸡啄米。
盛玉儿又道:“不过有些事等得,有些事等不得。若于尚书一概而论,恐会酿成大祸啊!”
于宴知眉头一皱,有些听不懂了。
盛太后朝盛玉儿问:“莫非皇后那里有事要拿到这朝堂来论?”
盛玉儿顺着答道:“臣妾确实听到了一些不雅之事,不过与皇姐有些关系。母后听是不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