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文若莞尔一笑,“小主尽管拿就是了。其他的,有我。”
齐冰伶将信将疑地看着她。
上官文若却朝她友善地眨眨眼。
齐冰伶恍然若悟,起身取了一只无字签过来。
稍后,那只无字签递到了上官文若手上,转手又自下方递给了祝子安。
祝子安低头一瞥,想也未想便将无字签接了过来。
写一句是写,两句也是写,难不倒祝子安的。
待这令签再转回齐冰伶手上,诗句便有了。
“漫山花开遍,春风度紫宸。”
一来点了“花”字,二来也已“春风”暗指,迎合了太后。
诗句虽中规中矩,却合乎要求,足以叫她平安度过此局。
齐冰伶收好了签,轻松舒了口气,得暇朝桌上其他人望去。
盛太后本也取了一只无字签,想了想,似乎也没有什么好点子,便又将签放下了。
环顾一周,却见梅笑笑一个人盯着签出神,迟迟不动笔。
“你可是写好了?”盛太后笑着问她。
梅笑笑愣愣地眨着一双眼,羞涩地答:“好……好了。”
盛太后笑了,“不如你与哀家算作一处吧,你以哀家之名将这诗念出来,哀家便不动脑子了。”
“分明是外祖母定的规矩,现在又要耍赖了?”祝子安打趣道。
盛太后责怪地看他一眼,“怎么了,规矩是哀家定的,就不兴哀家改?”
祝子安没办法,连连摇头。
众人皆盯着梅笑笑看。
梅笑笑起身念道:“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念罢,周遭静得瘆人。
那个送签的小太监先慌慌张张跪下了。
盛太后的面色变得有些阴沉。
一众人大眼瞪小眼,皆不敢言。
这诗并非梅笑笑所作,而是昔日武则天之作。
既是以太后之名作诗,又吟出武后之作,分明是讽其把持朝政,不知还位君王。
而这一点,也恰恰是盛太后心里最敏感之处。
盛太后冷冷哼了一声,低下了头,嘴角微抽,问道:“你可是将哀家比作了武后?”
梅笑笑这才反应过来,双手抖着将那令签丢在地上,忽然跪下了。
“这诗不是小女所作,是……是公公递来现成的!”
盛太后听罢,又凌厉看向刚刚的小太监。
小太监一边掌着嘴,一边呼着“该死”。
“都怪奴才没有细查!于大人给了什么就搬来了。”
这奴才跟了盛太后多年,盛太后倒也清楚他没这个胆子。
“来人,把于宴知给哀家叫来。”
太监急急慌慌传人去了,过不多时便将一脑门子汗的于宴知传了过来。
一记令签径直摔在于宴知脑袋上。
于宴知当即吓破了胆,“这……这不是臣做的,是皇后娘娘之命呐!”
盛太后的脸色愈发难看了。
这才几日,盛玉儿已连着办了两件错事。
若说之前针对齐寒月,盛太后尚且能宽大处理,如今竟然针对到自己头上了。
只可惜盛玉儿此时不在紫宸山,盛太后这一通火无处去发,只得憋着闷气,气得这身子都发起抖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