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潇到她身边,“你怎么样?”
舒槿娘倚在门边担心地朝内张望。
顾潇探了上官文若的脉象,松了手,朝齐寒月道:“你还不搭把手?我这师侄刚刚救了你儿子。剖心取蛊,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
齐寒月听到这话,微微有些疑惑地看着上官文若。上官文若偏过头去,就差一口血吐出来。千算万算,忘了顾潇的心直口快。
而舒槿娘站在屋外,仿佛受到天大的打击。她静静地将门关上,背过身,心里空落落的。
顾潇已托住上官文若的头,看向齐寒月:“过来呀!人命大于天。”
齐寒月这才过去,抬起上官文若的腿,帮着顾潇一起将她转移到床上。
顾潇给上官文若盖了被子。
上官文若自己又将那被子拉紧了些。
顾潇去桌边调药了。
齐寒月站到床边,看着上官文若的目光缓和了许多。只是那份缓和在上官文若看来,像是怜悯。她最讨厌别人怜悯,尤其是被自己的仇人。
“当真是你救了安儿?”
上官文若不说话。
齐寒月完全懂了,“看来与他同中鸳鸯蛊毒的人是你。你就是亡海盟主吧?”
上官文若弯着眼睛,忽然笑起来,笑到浑身发抖,伤口也跟着痛。
“这么久过去,你终于猜到了。”上官文若依旧笑着。
齐寒月不知道她有什么好得意的。
“猜到了也无妨。”上官文若坚定地望着她的眼睛,“已经迟了。”
齐寒月狐疑地看着她。
“你现在就可以杀了我。但是杀了我也阻止不了海宫灭亡了。海宫气运已尽,你再做什么都是徒劳。棋,我下完了。”
“下完了?”
聪明人向来不会把话说绝,她这样自负一定有她的道理。齐寒月不寒而栗。
齐寒月仔细回想起今早才看了一遍的棋局,明明才下到一半,还有多处尚未落子。
还是说那几处,已被她暗地里落了子?
“我知道你现在不信,不过再过几日,你会相信的。”上官文若的笑只增不减。
“你到底做了什么?”齐寒月朝前逼问道。
上官文若微微地仰着头,即便受制于人,毫无还手之力,却也不卑不亢。只是她太累了,累到没有力气去维持表面的这份气节。
她闭上眼,没再说话。
齐寒月慌张地探了她的鼻息,“你还不能死!”
顾潇端着药赶来,一把推开了齐寒月,将上官文若的嘴张开一道小口,徐徐将药喂了下去,偏头一瞥,警告道:“不管我这师侄与你结了什么仇怨,都等他病好了再说。”
齐寒月沉了口气,坐回桌边,问顾潇:“他还能好吗?”
顾潇用手抵住上官文若的额头,“烧起来了。若是明日烧退了,或许有救。否则……”她叹了口气,心里还是着急的。
“那好,我明日再来。”齐寒月说罢出了门。
她刚走,舒槿娘立刻奔了进来。
顾潇恨铁不成钢地白了她一眼,指着她的眉心,“你呀!多余叫她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