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昌平读完了信报,脸上愁云密布,“不应该呀,阑珊阁并不足以与我们抗衡。南阳驻军并不好惹,他们是知道的。所以十八年来,双方一直相安无事。”
叫他这一提醒,太皇太后的心稍微松了些,“对啊,这信不是自南阳军中送来的,而是昌池太守送的。杜云林不在昌池,他应该想到去求援南阳军。兵符在修秦手上,调配也不成问题。只是南阳军对阑珊阁,丞相觉得……”
“一定能胜。”盛昌平毫不犹豫地道,“以修秦将军的才干,臣以为……”
盛昌平话未说完,宫外第二份军报送到了。
“修将军殉国了!”来人道。
太皇太后和盛昌平一齐起了身,实难相信。
可崇华门外的尸身说不了谎。
太阳如期升起,齐怀玉懒懒地起了床,此时正阳殿外已乱成一团。
今日本该是休沐日,可在京官员约好了似的全赶到正阳殿外来了,四下里议论纷纷,见齐怀玉出来才各自闭了嘴。齐怀玉见这场面,不问便知是太皇太后下懿旨请他们来的,想来这些老臣心里也苦闷得很。
能气定神闲立在此处的全是文官,武将一入宫全奔去了辰仪宫。太皇太后让这些文官来显然不是要与齐怀玉议战事的,而是来请齐怀玉起床的。
只不过这些盛家耳目就算胆子再大,也大不到闯进宫里扰了齐怀玉的春宵。一众人站在门外侯着也是着急,好在齐怀玉今日没有一觉睡到日上三竿。
齐怀玉明白太皇太后的用意,他与这些文官没什么话说,于是径直去了辰仪宫。
钟和领着禁军守在辰仪宫外,见齐怀玉来了,一脸为难地为他让了路。连他这脸色都这般难看,想必屋内太皇太后的脸色更加难看。
齐怀玉刚进到院里,耳边便传来一阵哭。
还不是一个人在哭,而是一群人。
齐怀玉近前一瞧,鲁一将军伏在地上,抱着修秦的剑泣不成声,身后跟了几名禁军将士,想是之前追随过修秦的部下。而另一侧,袭鸢公主不知为何也跪着哭起来,身后一群奴婢随主子跪下,也哭起来。
太皇太后和盛昌平谁也没出屋。
齐怀玉随便挑了一小太监过来问了问,才知道昨夜昌池破城后,修秦将军被杀,太守也被挟持。如今昌池大大小小的地界全是阑珊阁的人,他们隐于暗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背上捅一刀。
可怕至此。
“那长姐她……”齐怀玉指着袭鸢公主又问。
这次不待小太监答,袭鸢公主身后的婢女先注意到齐怀玉,立刻调转方向朝他磕起头来,“请陛下救救驸马爷吧。”
驸马爷?不就是明都侯么?
昌池反了,关明都什么事?难道,明都也反了?
齐怀玉双目瞪的滚圆。
袭鸢顺着那婢女的话解释道:“是夫君他听闻修秦将军出事,情绪激动,非要上书请战。我拦他不住,这才来求祖母。府上那点侍卫军,哪里是朝暮山庄的对手?”
朝暮山庄?
齐怀玉的脑子嗡地一下炸了。
小太监这才想起忘了说,忙道:“朝暮山庄也……也反了。”
嗯,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齐怀玉忽然觉得无所畏惧。
推门进殿,面对太皇太后和盛昌平,齐怀玉耷拉着脑袋,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朕,现在该做点啥?”齐怀玉朝二位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