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此,但我更好奇你为何不习武?”齐寒月的手停于空中,想了想,放了下去。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正色问她:“你不是北疆遗孤么?你该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吧。但是当时你选择学这些兵法而不习武,这不像是一个少年人能做出的决断。”
“体弱,习不得武。所以才退而求其次。”上官文若脸上毫无波澜,“若是能学,早便学了。”
体弱……这的确是个万能的理由。
齐寒月依稀想起那日她中毒时的剧烈症状,当时她便猜此人受过大难。
肌肤之损、长骨断裂,皆可修复,这些难不倒清音观。可若说治好之后不能习武,那大概是被断筋了吧。断筋虽可重塑,可塑后的经脉再难运气。
齐寒月再打量起上官文若,心底一阵抽痛。抛开身份不谈,那样小的孩子,剥皮断筋,该是怎样的痛苦。
上官文若被她盯得有些不自在,便也停了手。
“长公主在看什么?”
“没什么。”齐寒月收回心神,重新看向棋局,“我只是在想当年害你体弱之人,会是出于怎样的目的,才会对一个小孩子下此毒手?”
……
奉阳皇城,祈荣阁内。
燕青与齐冰伶同坐在塌前,一人手里拿着一只绣帕,都是闲来无聊打发时间之举。
前几日躲在祈荣阁提心吊胆的,好在最终自昌池传来的是捷报。不然燕青真以为齐冰伶会请命披挂上阵杀敌去。
如今无事,齐冰伶的这份念想也断了。
“燕姐姐,我已与陛下说过了,今日午后便与成哥哥出宫,回朝暮山庄。”她说着偏头看看角落里的识心。那日走得仓促,也没顾上还剑。拿人东西总归不好。简乔也一定心焦得很。
燕青想了想等在偏殿的林成,这几日留他待在后宫之地,实在叫他不自在,赶紧离开也好。
“以后在朝暮山庄,恐怕不能经常联系你了。”齐冰伶不舍地拉着她的手,“不过若是真遇到难处,差人送信来,我定会帮你的。”
燕青点了点头。
“美人!”奂儿慌张跑进来,似乎有要紧事说。可瞥了眼齐冰伶,又住口了。
齐冰伶知道自己碍事,便起身出去到偏殿找林成。
奂儿这才小心上前,自袖中拿出一纸字条,其上是盟主的字迹。
燕青看罢,不觉倒吸一口凉气。三遍读完,命奂儿点了蜡烛将信烧了。
齐冰伶一推开偏殿的门,林成警觉地回过头,见是她不是别人,才又将头转向窗外。
“成哥哥,你在看什么?”齐冰伶凑过来问。
林成的视线始终聚焦在窗外的那片天。可齐冰伶随他望去,天上除了点点白云,晴空万里,并无异常。
“伶儿,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一只鸽子飞到祈荣阁里?”林成怔怔地问。
齐冰伶的神色忽然严肃起来。她虽没看见,却很相信林成所言。
林成伴太皇太后多年,早已见识过宫中女人诸多手段。即便是一只鸽子也逃不过他的眼。
“这鸽子多半是信鸽。”林成猜测道。
信鸽?齐冰伶大惊。私联宫外,是宫中大忌。燕青怎会不知呢?
正想着,燕青忽然过来了。
“伶儿,不如你在这里多陪我一日,明日早走吧。”燕青上前,讨好地拉过齐冰伶的手,“陛下今晚要召幸皇后,我一个人怪闷的。还有啊,自紫宸山回来,你还没有见过巧儿吧?她现在就在附近当差,我去给你把她叫过来。咱们好好说会话。”
不等齐冰伶反应过来,燕青先拉着她出了门。
齐冰伶回头朝林成一瞥,心里越发不安了。
燕青的态度忽然转变,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