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端端迎个亲,怎会闹成这样?海宫怎么了,仗着地方大人多,便能欺负人了。朔儿再怎么说也是正儿八经的琉璃皇子。她齐冰伶,不过就是个废后之女,还是妖邪之命。”柳贵妃接过清林递来的帕子按按眼睛,可望一眼躺在床上昏迷不醒虚弱至极的上官朔,哭得更厉害了。
“贵妃慎言。”身后传来低沉严厉的一声喝止。
柳贵妃一回头,见是上官近台,慌张起身行了礼,嗔怪地望着他,嘴上虽不说,眼泪却愈发止不住。
上官近台搂过她,拂去她脸上的泪,“好了,我知道你是心疼朔儿,朕何尝不心疼?”
柳贵妃的啜泣暂时止住了,心中余怒却是未消,“陛下若是真心疼,就该去海宫讨个公道来。既然他们与先皇约定了划界而治互不干扰,就不该拿什么卖国契说什么和亲,害的朔儿现在……”
“哎,”上官近台制止了她,“后宫不议朝政。朕自有安排。”
柳贵妃叹了口气,也知道自己失礼了。好在有上官近台这句话,她心里多少踏实了些。
上官近台命清林陪柳贵妃回宫,又召了平由来成王府,另让三人立刻去清音观请人来,嘱咐暂时不要透露是为上官朔治伤。
稍后,平由进府。
上官朔安然躺在床上,屋内门窗紧闭,只他们三人。
上官近台望着平由,忽然笑了。
平由先是一愣,慢慢才明白这笑的含义。
“你的学生果然不一般!”上官近台忍不住对平由称赞道,“竟能狠心让自己受伤来换取海宫的信任。同时也给了我们一个大好的机会出兵。”
平由不好意思地呵呵笑着,“陛下真是折煞臣了。难道不是陛下一开始算准了三殿下能做出此举,才将和亲一事托付于他?”
“是啊,朔儿从下在朕身边长大,虽然聪明,但朕对他的要求一向严格。大概是因为这个,他才这样怕朕吧。所以朕交给他的任务,哪怕是中间出了岔子,他也一定会想办法给朕一个满意的结果。”
平由望着上官近台欣慰的笑,心里长抒了一口气。
“等到此战结束,朕就安排人好好给朔儿治治身子,等他身体大好,有了子嗣,朕立刻立他为太子。平卿意下如何?”上官近台看向平由。
平由自不敢说什么。
只是三殿下这隐疾,哪里是那么容易治好的?
……
海宫,奉阳。
齐冰伶因为误伤琉璃皇子而被禁足祈荣阁,阁外有侍卫日夜看守。林成和李鱼暂住偏殿。每日晨起,林成便到祈荣阁内陪齐冰伶聊天吃饭,偶尔也到院子里转一转。可半个月下来,齐冰伶始终闷闷不乐。
齐怀玉和太皇太后也是惴惴不安。出了如此惊天丑事,海宫的颜面都叫齐冰伶丢尽了,琉璃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下一步是讲和还是直接反目,将那份卖国契坐实了,谁也不知道。
太皇太后听了玉阳春的劝,将迎亲那日围观的百姓暂时扣押起来,防止这件事广为流传。
可半月过去,琉璃国书还是迟迟未到。
“成哥哥,你说,陛下会不会取我性命来安抚琉璃皇室呢?”齐冰伶托腮望着林成,思索了许久才道。
林成说不好。
“如果是真的呢?”齐冰伶努起了嘴,低头揉揉酸涩的眼。伏案偏头,又对上林成一双明眸,“其实成哥哥,伶儿心里有喜欢的人了。喜欢了很久很久。他不是上官朔,是……”
她闭上朦胧的双眼,还是顿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