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见状大惊失色。王叔不住朝齐寒月瞥去,心中一团慌乱。
上官朔愈发得意,“长公主想不到吧。这个文若是我的人。刚刚我得知的那些消息,也尽是他传给我的。”
上官文若狐疑皱了皱眉。她可没有主动传任何消息给上官朔。但不可否认的是,刚刚上官朔言及的所有情报,的确都是她白纸黑字写下来过的。特别是昨夜奉阳百姓入城的事,她特意将自己的安排全数写下,让人交给舒槿娘,再由她转交陛下,让陛下放心于她不再出兵……她有十足的把握那封信能劝陛下按兵不动。
但是依上官朔刚刚所言,陛下还是出兵了。
这说明信根本没到陛下手中,而是被上官朔劫去了。
这其中细节再想便更可怕。舒槿娘一向对自己忠心,如果信没送到,想必她也出事了。她与上官朔本就有过节,如今落在他手里,不知现在如何了。
上官文若闭眼细想了一会,再睁眼时只见上官朔一只手托住她手肘,想将她拉起来。
上官文若忽然有了新主意。
她挣开上官朔的手,伏身叩首,双肩瑟瑟发抖。
上官朔吓了一跳,不解地望着她。
“臣有罪。”上官文若恳切道。
“你……何罪之有?”上官朔错愕不已。
早在他于府中养伤时,便听上官近台提及过这位亡海盟主,说他才思敏捷、谋略过人。上官朔从他先前那些事迹也可看出一二。此次率兵出征前,上官近台更是再三嘱咐,要充分利用这位亡海盟主的长处,但也要尽量规避这位盟主的短处,譬如他的心软。
因而他一到通州便暗中与亡海盟留守城郊的墨玉堂弟子取得了联系。那几日适逢上官文若昏迷不醒,丁咏山命弟子们择要事通报。弟子们一合计,上官朔是琉璃成王,自己人,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况且上官朔再三吩咐不必惊动盟主,弟子们惮于皇家威势,也不敢报了。一来二去,才有了今日这般结果。
虽说上官文若自作主张放弃昌池、手握情报却不上报、一贯特立独行不受陛下约束,这些确实可称得上有过。但上官朔已通过自己的本事得到了情报,依上官近台的计划如期出兵,并未耽误什么。上官文若这罪过现在看来也无关紧要了。
这番请罪又是为何?
上官文若抬起头,如实答:“臣如今并非为殿下做事。而是为康王府。”
“你说什么?”上官朔不敢相信地望着她,又看看齐寒月如常的神色,抬扇指向上官文若:“父皇如此信任你,你竟然叛变!”
“臣有罪!”上官文若继续恭敬俯首,不住称罪。
王叔和众家仆总算松了口气。可齐寒月却越听越糊涂。刚刚那个冷血决绝打着为琉璃报仇雪恨要置她于死地的上官文若,现在为何又这般说?
她向来不按常理出牌,想必是想到了对策。
齐寒月并未阻拦,凭她这些日对上官文若的观察了解,她不会做出危害康王府的事。
“臣自知罪该万死,但今日就算臣死了,也不能允许殿下伤害康王府分毫。”上官文若一如既往坚定道。
“本王本念及你亡海有功,不愿与你计较。但你现在投奔了康王府,便是通敌。若你执意如此,本王便只能先杀了你。”
“是,我执意如此。”上官文若一脸淡定。
上官朔咬紧了牙,不再多说,开扇自她头上劈下。
“阿若!”齐寒月忍不住向前一步,未等她拔剑,面前二人已退去了。
上官朔踉跄退了几步,跌在地上,额间汗珠密布,执扇之手被震击地麻木。一股腥气涌至喉咙,他微微张口却说不出话,只是颤抖着指向上官文若。
“殿下,臣的朝字诀如何呢?”上官文若起身理了理衣服,朝他笑道。